魏婉芸想着,应该是他们两人接触得不多。
即使上辈子她嫁给了他,对他来说怕是也勉强得很,毕竟是被一道赐婚的圣旨给捆绑住的,又岂止是她一人。
所以,他不待见她,疏远她,她对他的记忆不那么深刻,也就在情理之中。
而且,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撇开靖王妃不提,整个靖王府上下都是冷冰冰的。
哪怕他待她有一两分好,她又何至于在靖王府坐冷板凳。
毕竟,无论在哪儿,底下的奴才们都是看着主子的眼色行事的。
念及此,魏婉芸下意识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想不起来,便不想了。
反正她也不会再嫁给顾瑾知,那些记忆想不起来也罢。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操心,没必要浪费在这个上面。
她刚调节好了情绪,才准备回屋子里去,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到了二楼窗台的一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坐在窗台跟前,只露了一角衣袂的周邵初站了起来。
清风徐来,粉黛纷飞,魏婉芸透过横斜的枝桠,看向隐在杏花深处的他。
他俊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在杏花疏影的衬托下,越发多了几分姣姣出尘的气质,仿若从云端俯瞰众生的谪仙。
如果要说区别,那便是他那清冷疏离的眼神里,并没有半点儿悲天悯人的慈悲。
魏婉芸被美色晃了眼,一个瞬息之后,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看向周邵初,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他对蓖麻子过敏?”
她的声音虽轻,但语气里带着笃定。
这院子就这么大,除了这株杏树再没有旁的,魏耀宗的过敏来得太过蹊跷。
如果是别人,魏婉芸可能不会多想,但眼前这人身上就带了那么多瓶瓶罐罐的药粉,而且之前就用给她下毒来威胁她。
魏婉芸也不十分肯定,她只是用这语气来试试看他的态度。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周邵初的神色坦然,没有半点儿遮掩,垂下的眸子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从容开口道:“太医院有出诊记录。”
闻言,魏婉芸恍然。
是了,他既是院判周太医之子,看过太医院的出诊记录,对朝中大员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就并不奇怪了。
只是魏婉芸想不到,他为何会对魏耀宗出手。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周邵初扬了扬袖子,将手中最后一点儿粉末洒进了风里。
同时,他清冷淡漠的声音也随之传入了魏婉芸的耳里:“没什么,看不惯罢了。”
看不惯
魏婉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看不惯之前魏耀宗对她的那一番态度。
因着过敏症,魏耀宗身边的小厮都会随身携带药物,所以,这蓖麻子要不了他的命,顶多让他吃些苦头罢了。
这人说话做事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但不知道怎的,在这一刻,魏婉芸突然感觉到了一瞬暖意。
只是,不等这股暖意从胸口攀爬至面上,瞧着楼上周邵初清冷淡漠的模样,魏婉芸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要紧事来。
她眸色一沉,原本将要扬起的嘴角也僵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