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升迁,他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姜为悄声道:“我....我赏银将将下来,我....”他有些支吾,与他在阵前挑将的杀伐气质一个天一个地,仿佛不是一个人般。
包元乾看着他难为情的模样,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明白,明白,老姜你脸皮还是太薄了。”
包元乾自然知道,这姜为为啥难为情。
可不就是为了他那“阴丽华”呗!姜为此人颇为传统,且认死理。
他的相好是卫城青楼里一个叫小蓝的艺妓,色艺双绝,精通琴瑟,倒是符合姜为这斯文败类的口味。
这小蓝不是肃州卫人,据姜为说是南京应天府的人,自小家中算得上大家闺秀,可是家中一场变故,让她坐罪发配西北边疆为奴为婢,充为贱籍。
被这卫城青楼的老鸨子给买下,习得数年技艺更是愈发出众,成了青楼里的头牌。
姜为不知如何与她相识,两人互生情愫,却奈何鸳鸯不得自由。
姜为一直想给小蓝赎身,奈何他没有这个财力,只得一点点攒,这也是姜为为何敢夜挑羌将的大部分原因,一是想升迁,二则是为这三十两赏银而来。
只是每次有一些银子后,都拿去给老鸨,让老鸨将小蓝的牌子翻下,当作是自己买断一段时间,让这小蓝能少受一点伤害便少受一些。
只是他财力有限.....并不能随时护得小蓝周全,这便是底层吏员的真实写照,纵使在衙门办差对于心爱之人备受折磨却也无可奈何。
姜为脸皮薄,出入烟花之地,他有些放不开,自然便叫上了这包元乾。
包元乾轻叹一声,拍了拍好哥们的肩膀,男人之间的无奈,无需多言。
想起姜为这些糟心事,包元乾倒觉得自己与崔莺莺倒是没这般凄惨,心里倒也没那般难过。
二人朝着城南而去,入了一家鸣沙阁的青楼,里间喧闹异常,纸醉金迷,倒与外间的沙尘扑天截然不同。
本是姜为要来,不过他羞于此地,倒是包元乾领着他找到了老鸨道:“老鸨,续费,续费!”
说罢便一把拿过姜为褡裢,取出三十两银锭交给老鸨。
老鸨见钱眼开,见是姜为这个冤种又来送钱了,涂满胭脂水粉的老脸也快笑烂了凑上前来道:“哟,姜大人,您来了,这回您是过夜还是像往日那般只是上楼叙叙旧那?”
姜为有些尴尬,含着下巴道:“叙旧即可...”
老鸨一笑打趣道:“我做了三十多年这行生意,却没见过一个客官像姜大人您这样的,只出钱,不干事,呵呵呵....”
没错,这姜为大冤种,每次来只是买断小蓝一段时日叙旧,却从未与这小蓝共赴良宵。
起初包元乾这现代人属实不理解,恨铁不成钢,几次提出质疑。
不过后来也渐渐明白了这痴情且执拗的姜为,他对小蓝的感情超乎寻常,金石可镂。
他不想自己在小蓝眼里,与那些触碰过她身子的睡客一般,只是来索取求欢的。
他姜为是要带小蓝脱离苦海,给她一个安稳家的男人,若不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过门前。他姜为绝不碰小蓝。
包元乾忖度对姜为这样的执拗和想法,不由得轻叹一声,但愿自己这次关外埋的那些东西,能够助这好兄弟一臂之力。
只是如今风声这般紧,不知何时才能偷偷出关挖宝贝,哎.....
“老鸨!今日这头牌可被人买断了?”正在包元乾递钱思索间,一声叫唤从门外传来。
他看去,是一个着上等布料的人走了进来,对着老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