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吃瘪的包元乾,萨仁雅放声大笑,眼神侵略挑衅,仿佛看包元乾如蝼蚁一般。
“这么嚣张,不也被鞑子绑了去?今天不遇到老子,你也就是个泄欲的工具罢了,恩将仇报。”
包元乾以蒙古语回击道。
萨仁雅听罢浓眉一皱,踹了包元乾一脚骂了一句。
却没想包元乾毫不在意道:“叛徒?你想多了,我不是北元人,更不是蒙古人,我生来便在大明朝,是个大明军人。”
萨仁雅听罢,不可思议地看着包元乾那淡蓝色的眸子,有些难以置信。
包元乾懒得搭理她,便欲起身出洞去,却不料一旁吃饱喝足的必彻彻却出声叫住了他。
包元乾回头看着必彻彻,只听的必彻彻嘴里一顿地道老练的蒙古语,包元乾听了个七八分懂。
包元乾这才明白为何这漠北的北元公主萨仁雅,会被掳掠到这嘉峪关外。
原来掳掠他们的是瓦剌太师乌格齐哈什哈的人,包元乾作为一个历史过关的文科生,自然知道这太师乌格齐哈什哈是什么狠角色。
蒙古大汗傀儡操控者,北元权力实际掌控人,连杀三位蒙古大汗成就获得者,最后不过瘾干脆自立为蒙古大汗的狠人。
他也是蒙古历史上第一位非黄金家族后裔,非成吉思汗子孙而自立为汗者,如今更是权势滔天。
萨仁雅和他的哥哥坤帖木儿都属于黄金家族,阿里不哥系后裔。
当年乌格齐哈什哈不满忽必烈后裔额勒伯克大汗将大权交给绰罗斯部落首领马哈木,便起兵宰了额勒伯克汗。
而如今的现任大汗坤帖木儿便是这乌格齐哈什哈拥立的傀儡,不过如今是建文四年,想来这萨仁雅的哥哥很快也要被这弑君狂魔给宰了。
那必彻彻又继续说着,原来这萨仁雅的哥哥坤帖木儿感觉到北元汗廷局势紧张,太师乌格齐哈什哈又有废杀之意,所以果断趁乱未起便偷偷地将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萨仁雅送出汗廷,往明朝而来。
不料很快便被乌格齐察觉,乌格齐以叛国罪派兵追杀萨仁雅,坤帖木儿本就兵少将寡,护送萨仁雅的兵马更不如乌格齐的精兵。
萨仁雅一路向南奔命,却在离嘉峪关百多里处被乌格齐的前哨兵马追上,双方一番大战,坤帖木儿的兵马死伤殆尽,而萨仁雅和这随军的文官必彻彻也成了俘虏。
而这一切,也是包元乾出关哨探时所发现,所以他和高大哥一群明军精锐便在那群人必经之路上趁火打劫。
不过包元乾只知道双方都是蒙古部落交战,却并不知道竟然是为了一个北元公主萨仁雅。
“小兄弟...窝...窝看泥眼珠子不像明人,窝想出卖一个消息....给泥...换窝的公主一命,求求泥了....”
必彻彻用着极其蹩脚的汉语恳求着,包元乾知道他这是以谦卑姿态,以汉语显诚意求得萨仁雅活命,不过他说了却不算,可是消息他还是愿意听的。
包元乾点点头,示意必彻彻直说。
萨仁雅却喊起来,让必彻彻不要再说下去,毫无意义。
必彻彻摇头苦笑,眼中夹泪。
“高傲的草原儿女,从不和明人做任何交换!我萨仁雅宁死不屈!”,萨仁雅以蒙语不屈道。
包元乾冷笑一声,蹲下捏着萨仁雅的下颌,以蒙语回击道:“高傲?不屈?你们蒙古人的内斗活生生把一个强大统一的国家斗垮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基业,已经被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子孙败的所剩无几。”
“惶惶如丧家之犬,还跟我妄谈高傲妄谈姿态?有能耐就杀到南京应天府去,像元世祖那般一统全国,做不到,就别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明国有句古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萨仁雅眼中含泪,神色却不屈,只是说着自己哥哥有这心志,却无这实力。
包元乾冷笑一声不搭理她,看着必彻彻。
必彻彻轻叹一声便开口道,“大汗与太师之所以决裂,乃是因为一块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包元乾心道,蒙古人也有传国玉玺?
必彻彻看出了他的疑惑赶忙道:“不不不,这传国玉玺还是你们中原汉人的咧!”
包元乾惊讶道:“中原的传国玉玺?”
那必彻彻点点头又用他蹩脚的汉语比划道:“就...就是辣个....受...受命。”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是这八个字吗?”,包元乾见他磕巴半天便帮他说了出来。
没成想那必彻彻竟然用力的点头,睁大眼睛盯着。
包元乾心中震撼,这可是秦始皇的和氏璧传国玉玺......
自秦朝传至五代后唐末帝李从珂,因为石敬瑭引契丹灭了后唐,李从珂一把大火把自己连同这传承千年的传国玉玺付之一炬,再无踪迹。
若是这玉玺在北元手里,倒也说得通啊,契丹若是取了玉玺,后亡于金,金又亡于蒙古,蒙古则成了后来的元。
包元乾脑海中闪出无数的可能和画面,越想越觉得这后世史书不曾记载的传国玉玺,真有可能即将浮出水面!
包元乾问及玉玺可在,却令他失望,传国玉玺如今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漠北汗廷的坤帖木儿手中。
包元乾思索着,今日乃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此时朱棣应该坐上了皇帝龙椅了吧.....他终其一生为自己夺位为天命正统而奔波劳碌,就是想让天下人承认自己并非篡位,而是天命所归。
若是这传国玉玺.......自己苦苦为底层军户的日子........嘶.....
“大包,你们说了半天,叨咕什么?”
一声浑厚粗犷的声音自洞口传来,打断了包元乾的思路。
包元乾只见高大哥看着自己,因为不懂蒙古语,所以听不懂必彻彻在说什么。
包元乾走到洞口道:“没什么,求着我饶命之类的,不过高大哥,这两个人,我们救对了。”
说罢便走了出去,看着清冷的夜空,深吸了口气,驱散了脑海中的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