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宿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掀起,树林中冲出一阵人马将他们团团包围,南宫宿勒紧缰绳神色如常。
时间倒退到几分钟前,神隐公府后门,皇帝与南宫昌的对峙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趋势,甚至皇帝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
皇帝猛地拍了拍椅子,拂声道:“南宫昌,朕已经容忍你多年,以往的僭越朕可以当做没发生,然而南宫星的婚事你必须答应!”
“淮冬青,你如果不想我带人踏平皇城,你就收起那些念头!”南宫昌也毫不退让,直接摆明自己的态度。
皇帝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南宫昌,你是想造反吗?”
“造反?淮冬青,你是不是忘了,二十多年前我就造过一次反,不然景国早就灭了,我本就是叛臣贼子,还会怕再当一次?”南宫昌语气依旧平淡。
皇帝这才想起,南宫昌本就不是景国之人,在二十多年前,他们脚下的这块土地不属于景国,而是属于北魏。
南宫昌本就是北魏的星官家族,如果不是因为淮筱绫,他才选择加入景国,在辽东训练铁骑,这才踏平中原打下了这一大片领土。
皇帝有些坐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多年来的脸面仿佛丢的一干二净,多年的威严在南宫昌面前毫无价值。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皇帝认清了现实,与他的交谈中不再称朕。
“我要你革清朝局,荡清朝堂,力行改革,你做得到吗?”南宫昌从未想过要逼皇帝下台,再怎么说这也是淮筱绫的娘家。
他有错也有自己的私心,作为一个星官却痴迷于情爱,竟不惜损耗自己的阴德为自己续命。
但是他不会忘记辽东时的那些老卒,不会忘记那些死于战火下的百姓。这些都让他压抑自己的秉性,在京城一住就是十数年。
“你是要朕下罪己诏,承认朕有错吗?”皇帝脸色阴郁的难看,就连隔大老远的韩公公都能感受到陛下的杀意。
“普天之下谁不会犯错,难道只有你错不得?”南宫昌反问道,皇帝颤抖的手握着椅把,咆哮道:“朕绝不会错,错的是你,是那些乱臣贼子!”
“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为徐赟平反?又为什么提都不敢提荀静?当年谏你之人为何都死在你手上?你又为何废了言官一职?”南宫昌隐居不代表他不看朝局。
如非池白远夙兴夜寐,景国要衰亡的更快。皇帝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荒唐事?为了皇家脸面杀忠臣良将,废除言官让人不敢进言。
他以为这是平去了所有的阻塞,却不知道这是在为自己掘墓。南宫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否则他也不会默认南宫宿的举动。
这朝局早就荒唐的不行,要想大治必须要澄清玉宇,这绝不是淮冬青在位就能做到的,需要再换一个皇帝。
而他的那些皇子们,就真的适合做皇帝吗?比来比去也只有淮云浅最合适,然而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变。
曾经的淮冬青也是热血少年,也是与他秉烛夜谈,为了百姓疾苦大哭一场的皇子,可最后呢?
“南宫昌,不怪朕容不下你,恐怕是个皇帝都容不下你!”皇帝眼中满是血丝,死死盯着南宫昌。
此刻他终于下了决心,韩公公看到他的动作,长叹一声,而后拿出信号弹,只见烟花在半空中绽放,洪长安率领龙游卫开始包围神隐公府。
洪长安穿着铁甲紧紧盯着南宫昌,这个男人创造了太多奇迹,哪怕他认为龙游卫天下无敌,可依旧没有必胜把握。
就连皇帝此时手心也都是汗,在场就连龙游卫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没有一个景国子民没有听过南宫昌的名头。
可此时他们的枪尖指向这个创造了景国的人,他们又怎么会不发抖呢?
南宫昌缓缓站起身,这道背影曾站在无数敌人面前,成为所有人的梦魇。
“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敢进门吗?”南宫昌看着脚下的上百龙游卫,这一声身后突然烟云滚滚。
这一日,可还有人想起多年前的敌国国都。
那个踏着废墟的男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