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殿下,您怎么来了?”小吏刚要骂谁这么不开眼,可是一看到一身白衣的淮云浅时,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的样子。
他们看到淮云浅拉起红着眼的南宫星,心下都感到不安。他们从来没见过南宫星,不然也不会不听她的命令,还要把她赶出去。
南宫星擦了擦眼泪,赶忙走到一旁被他们棍棒打伤的民众身边,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她咬着牙不知如何作答。
这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的煽动,他们就不会想着来这里,也不会受这种苦,可是这些为什么南宫宿从来都不告诉她呢?
她猛地站起来,忿忿不平的朝家的方向走着,淮云浅赶忙拉住她,说道:“你现在去还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觉得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我哥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会受伤?我不明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南宫星的头发垂了下来,她内心还是善良的。
只是这个时代容不下一个善良的人,淮云浅叹息道:“你哥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可知你们在北郡时,你哥他做了同样的事,当时伤的人更多。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有时候那些衣食无忧的人一句话,就要搭上无数无辜人的性命,这就是这个世道。”
淮云浅见了太多人因为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的一句话家破人亡,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有时候需要牺牲的是更多人。
这就是一个死结,为了对抗一个天子之心,南宫宿需要拉上不少人替他受过。姚学正如此,这些为徐家伸冤的民众也是如此。
南宫星看着这些迷茫的民众们,他们也在想自己为什么就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此时受了伤也是一脸茫然。
“人心似水,民动如烟,上一次你哥告诉你心要狠,这一次告诉你该怎么做事,他是想让你一步步成长起来。”淮云浅叹息道。
南宫星身体微微颤抖,她转过头看着淮云浅的脸,此时的她也察觉到南宫宿的深意在。
京城内发生的事情传到了宫中,皇上把他最喜爱的花瓶摔成了碎片,池白远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朕要是能调动所有人马,一定把神隐公府夷平了!”皇上从未如此流露出杀机,就连池白远脸色也是微变。
只是他也知道这只是镜花水月,皇上咳嗽着看着笔洗中自己的映照出来的脸,他不由得悲哀一笑。
“朕真的老了,明明只比南宫昌大上数月,却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皇上背对着池白远,此时的落寞他只留给自己。
“陛下,老臣再去神隐公府一趟,这一次一定求得南宫世子回心转意!”池白远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
皇上摆了摆手,带着一种深深的疲倦说道:“不必了,他是要与朕打擂台,朕再也不是年轻人了。
徐赟当年救了先帝和朕,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为了晋王,朕委屈了徐赟一家多年,此时也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这大抵就是肃止最终常常唠叨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
皇上真的累了,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体早早的就垮掉了。
他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旁边的盒子中拿出一枚丹药放在嘴里,感觉到身体中的热度,这才写下了几道诏书。
宣旨太监一队队的离开宫城,他们纷纷前往神隐公府,带着的旨意也不相同。同时他们也去了徐家,那里也有两道旨意。
“册封徐家长女徐玉英为清罗郡主!”
“册封徐家长子徐元为忠勇伯!”
“册封徐赟遗孀华蓉为一等贞节夫人!”
“徐赟忠勇耿介,有护国扶君之功,即日起可陪葬先帝陵前,钦此!”
四道旨意昭告天下,南宫宿站在观星台眺望定州,那里葬着徐赟的墓,他们去寻了,却发现徐赟的冢没有墓碑,而那里却成了乱坟岗。
人已经离世了多年,他的污名终于洗清,只是还有什么用呢?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南宫星正红着眼盯着他,仿佛有什么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