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夜晚不能过去,南宫星趴在竹床上睡着了,淮云浅捂着自己的胸口坐起身来,给她轻轻盖上毯子。
一回头他就看到南宫宿,只见他没有看淮云浅一眼,而是轻轻抱起南宫星,让她在自己怀里靠的安稳些。
他把南宫星轻轻放在床上,这才走出来看向淮云浅:“我依旧是那句话,星儿天真容易被骗,她并不了解世人的险恶,所以你最好不要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如果我想做的话,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淮云浅微微皱眉,被人误解的滋味说真的不太好受。
南宫宿没有理会他,只是听到城外传来的角鼓声,淡淡说道:“拓跋龙城来了,要不要去见见他?”
“当然要见,他给我的这记毒箭,我可还记着呢!”淮云浅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冷笑道。
二人骑马上了城楼,此时城外的定州军尽数收拢进城,曹渊亲自坐镇城头,在黑压压的戎狄军的前方,便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就是戎狄大元帅,在戎狄人心里这是仅次于他们大汗的存在。拓跋龙城看到淮云浅站在城头上,有些惋惜的说道:“脱木花还是差了一点,要是再拖上几日,或许他就该丧命于此了!”
“大帅,请允准臣下叫阵,必取此人姓名!”一旁一个与脱木花极为相似的将领躬身请战。
这句话带动了不少将领,戎狄是马背上的部族,对于他们来说,死在战场上或者是死在马背上都是此生莫大的荣耀。
拓跋龙城微微抬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他看着城头上站着的曹渊,喊道:“定远侯好运气,这一次算你命大,只是下一次可还有这般运气?”
“你可以试一试!”曹渊面带冰霜,拓跋龙城没这才转头看向淮云浅,大笑道:“本想今日为你奔丧,没想到又被你活了下来。”
“拓跋龙城,你似乎很健忘?若不是这一次出了些意外,你什么时候赢过我?”淮云浅嘲讽道。
一旁的戎狄将军听到他如此出言不逊,纷纷要求请战,被拓跋龙城按了下来后,纷纷怒目看向淮云浅。
“来日方长,你我可以继续再战。”拓跋龙城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一次的时机太过仓促,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世子殿下,这似乎是你我第一次相见,果然虎父无犬子,替我向神隐公问好!”拓跋龙城看向一旁的南宫宿,微微蹙眉。
在他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到南宫昌那种飘然物外的淡然,相反却有一种无法割舍的顾虑一般,这就是大景未来的星官吗?
南宫宿没有理会他,城头上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为什么拓跋龙城要撤军,马上就要过冬了,再不离开他们就走不了了。
戎狄大军纷纷后撤,拓跋龙城正跟将领们讲述着撤退的原因,突然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回头却发现城头上多了一个女子。
南宫星也感觉到他的目光,远远和他对视了一眼。拓跋龙城摇了摇头:“怪哉,难道我真的老了,眼力出了问题?”
而南宫星则是感受到了些许异样的气息,问道:“哥,那人就是戎狄大元帅拓跋龙城吗?”
“是,怎么了?”南宫宿问道,他知道妹妹一定是有什么发现,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会主动询问。
淮云浅也把人支开,南宫星看着拓跋龙城的背影,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我感觉他身上有种特别的感觉,是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二人对视了一眼,拓跋龙城的出现本就奇怪,多年前突然出现在戎狄部落,白衣侍查了二三十年都未曾查到他的任何底细。
北宫子站在城楼处看了远方一眼,随后便消失了踪迹。戎狄撤军对于景国来说是好事,但是这一次戎狄行动之迅猛和隐秘让所有人都有些后怕。
无论是青阳驿还是骆河驿的沦陷,还是曹渊一家被换,这些都需要极为庞大的人力,而且还需要有足够的内奸出卖消息。
即便在并州查出了潘文,然而并州与定州相距如此之远,潘文最多能出卖青阳驿就已经是极限,别的地方他也无从染指。
所以大军虽然撤退,但是南宫星他们还是在定州城留了好几日,淮云浅把所有白衣侍都洒了下去,一举从定州军和州府中查出了四五个位高权重的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