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努力睁大眼,“老爷啊,她那酒可没咱府上咧好喝呀,都是一些个苦力挑夫们去咧。”
斜靠在车壁上,“那地方没人认识我吧?”
“咋可能咧,甭说老爷恁这么大的官,就是……嗝……”
“别说了,走吧。”
“嗝……好咧。”
摇摇晃晃,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
赵隶都在车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天色还真就暗了下来。
赵隶撩开车帘看了眼,皱眉道:“还没到?”
“到咧,到咧。”
老崔勒马,“就在前面巷子里,马车进不去。”
“那就走着去。”
出了马车,赵隶活动一番手脚。
虽说都是天子脚下,但内城外城的区别还是不小。
破旧的巷墙斑驳染泥,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汉子双眼无神的游荡。
此时,老崔的酒也醒了大半,他一眼就看到不少人正在偷偷打量这赵隶以及身后华丽车架。
“老爷,要不还是回去吧,这地方乱的很。”
赵隶摇摇头,只说是让他带路。
很快,在老崔的带领下,二人行进逼仄的小巷,酸味混杂着淡淡臭味,很是上头。
不过他也不在意,此时此刻他就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大醉一场。
“就这。”
老崔通红的鼻子抽动几下,面前则是位居小巷深处的一家酒肆。
这样的酒肆在外城不少见。
大都租不起位置好的店铺,只能在这深街小巷里。
不过他们的主要客人也不是那些衣衫光鲜的有钱人就是了。
走进这无名小店,当即一股汗臭便席卷而来。
赵隶也不是个矫情的,没理会店内纷纷看向自己的赤膊汉子,径直寻了一方无人桌子,就做了下来。
柜台后还真有个老板娘,看上去约莫三十,容貌说不上绝好,但也是柳眉樱唇,皓齿挺鼻。待到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顿时浮现。
这般身段,实乃少见。
不过赵隶可不是出来寻香的,他是来买醉的。
“公子……您来这……”
“喝酒。”
喝酒?来我这?
老板娘迟疑着左右一看,然后就瞧见跟进来的老崔。
他俩显然认识,于是连忙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老崔,人是你带来的?这是……”
“找了个活计,在这位老爷府上当车夫咧。”
老崔憨傻一笑,说着走向赵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爷啊,俺想提前预支些工钱,把俺前些时候偷酒的前给还了。”
钱?
赵隶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恶俗的剧情竟然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他没带钱。
不过伸手摸了摸后,他也就定神了,随手解下腰间玉佩就递过去,“他在你这欠的,加上我今个这顿酒,怎么着也够了吧?”
这玉佩通体乳白,温润柔暖。
一看就不是凡物。
赵隶也不记得,这是哪次赏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