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隶张张嘴,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可经历过刚刚这事,再装好像也没用了。
于是只得拢了拢袖子,“我不知道陛下会插手,也不了解这些内情。最初只是陌雪提过你,我让任无涯找了找。来寻你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你信吗?”
吴青站起身,木然拱手,“内卫甲卯,任凭国舅爷差遣。”
说实话,赵隶到现在都不大适应这里的人情关系跟态度。
面前这女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他丈母娘。
搁在上辈子怎么着也得他鞍前马后的侍候讨好,可放到这却是……
“唉……这叫什么事。”
赵隶叹口气,“就当我没来过吧。”
说着就打算起身离开。
谁知吴青却横侧一步挡在他面前,“何必假惺惺的装模作样?就算你不来寻我,难道曹安良就不会来?朝廷既然要做这事,我岂能脱得了干系?
你要替朝廷去劝大梁山,带我去无非是想借我与大梁山的渊源,去试一试。
或用我这条命谢罪,或用那几年的夫妻关系做筹码。
但我告诉你,你不了解景云龙,朝廷更不了解。
他这人只看重兄弟情义,当年朝廷派暗子一十八人入大梁山,做下那般事后,景云龙就绝不会再同朝廷有半点缓和之余地。”
眉头皱起,“既如此,刚刚为何不在曹安良面前说?”
“他不信,或者说信也没用。”
吴青冷冷开口,“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去试一试。无非是一条贱如草的人命罢了,在他眼中,内卫办事何曾在乎过?”
“那我去找陛下说就是了。”
赵隶耷拉下肩膀,“我也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
见此,吴青眯了眯眼,迟疑道:“你……”
“我真不知道你跟曹安良这档子事!”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甭觉得谁都想着算计,我没这心思也没这本事。你不就是想护着鲁国公府,不想再掺和内卫的事吗?得,我替你去跟陛下说行了吧?
不过我得问你一句话,你对陌雪到底有没有一点母女情分?”
迎着面前青年坚定的目光,她下意识便移开了目光。
妇人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几番,最终也只说了句,“本就是场谋划,无了所谓情分,对谁都好。”
“知道了。”
摆摆手,赵隶径直绕过她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吴青张张嘴几次欲言却又止,直到赵隶的身影走出小院消失在视线中,她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幽暗的屋舍内,也只传出了一声,叹息。
“国舅,怎么样?”
任无涯见赵隶沉着脸出来,走路飞快不止,连忙跟着询问,“事没谈好?”
“谈的太好了!齐王说的不错,这长安城的贵人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王八生造的世道,这么些事咋就乱的跟一团麻似的理也理不清。”
看着明显带着怒气的国舅,任无涯愕然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