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张安正垂下头,“先帝善于制衡,却枉顾人心难测。用人断事更是只顾一时安稳,却不知人心不收,早晚有变。
方春阳与顾淮直当初之所以被派往南北之地,还不是其方、顾二家在长安朝上势大?
先帝派二人离开长安,在当时看确是行的一步妙棋。可长久来看,安知二人心中不会有怨恨?边疆节度使这般至关重要的位置,岂能这般算计?”
说到这,他眉头微微紧皱,“或许先帝另有后手,可当初大行之事发生的太过仓促,总之是让此二人成势了。”
“现在,朝廷该怎么做?”
“趁南北暂时相安无事,大力维稳中枢,借机暗中存粮强兵。另外请国舅爷,南下!”
张安正看向赵隶,“不论大梁山有何要求,只要能应下为朝廷而战,陛下应当悉数允之。只要国舅能劝动大梁山,南地不说能平止乱事,至少拖住南军北上也是好的。”
李泾起身,一步步行至赵隶面前。
“国舅?”
“呵呵,微臣刚刚打了个盹,陛下看我作甚?”
傻笑着抬头。
李泾却眯眼按在他肩头,“国舅真不愿帮帮朕?”
脸色一下垮下来,赵隶哀嚎道:“这怎么可能吗?你们压根不知道大梁山都是什么人。我要是敢带陌雪回去,指定让折腾的死去活来。
人家跟你朝廷打了这么些年仗,你现在让人家帮你?
一听就很扯淡啊。”
“不是有国舅夫人在嘛,另外那位牛寨主想必在山中也有几分话语权。陛下不妨先施恩与二人,借机笼络。若二人愿为朝廷说话,那国舅南下入山,说不得就多几分成功之机。”
“嗯,言之有理。二人也的确刚刚立下救驾之功。这样吧,国舅之妻,赐一品梁国夫人。那位牛……壮士,赐定远将军。马壮士,赐羽林卫忠勇将军。”
一品诰命没的说。
牛雄跟马戈的赏赐,却是有说头的。
虽然都是赐号将军,但一个是虚衔无兵权,另一个却是实职。
“那我呢?”
赵隶兴奋询问。
李泾愣了一下,皱眉道:“你就算了吧,从南地回来再说?”
算了?
你跟我闹呢。
“就当是先封侯再立功了。”
李泾点点头,“这样下来,想必也无人再对你安乐侯之爵说三道四。嗯,不错。”
叹口气,赵隶愁苦起身,“那臣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来人,送国舅出宫。”
待到赵隶离开,二人互相看了看,旋即开始继续议论。
说起来,二人也好久没见了。
这一见面就是这么大的事,端的是让人头疼。
而走在外间的赵隶,还没来得及出宫,就又被他姐给喊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