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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再快!”
马车上,赵隶越想越不安,明明眼下情势一边倒的靠向自己这边,明明赢得应该是陛下、是任无涯、是他。
可偏偏,想起刚刚在鱼居的事,他就汗毛倒竖。
“让开!让开!”
车外马夫听到车内贵人急切催促,当即扬鞭催马怒喝路人。
疾风撩起车帘,只见外头小贩路人哀嚎一片,甚至有不慎被撞到从而受伤的小孩。
街上纨绔纵马疾行,撞到了小孩,然后正义感爆棚的主角出面,教训纨绔。
这个套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唉,未曾想自己倒成了反派。”
只是感慨一声,他便继续被沉重的心思逼迫着,不去听外间哭嚎。
去揭发齐王的阴谋……不,或者用早已显露的野心来说更恰当。
自己此刻进宫,去揭发齐王的野心,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自己跟大梁山的牵扯被暴露出来?
然后呢?
陛下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从岭南到长安,任无涯无时无刻的在耳边告诉自己,跟大梁山的人在一块是多么的危险。
赵隶不知道吗?
可他……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真他娘是王八生的封建帝制,搞得老子装着傻子还得操诸葛亮的心。下辈子打死不来了……”
嘟囔一句,马车急刹而住。
“国舅爷,到了。”
马夫松下一口气,心里感慨着自己技术高超的同时,还不忘恭敬问询。
国舅爷会赏自己什么东西嘞?
金叶子还是珠宝?银子也成,要是银票就更好了。
贵人怀里揣着的,指定少不了几百两。
美滋滋想着,然后就看向赵隶满怀心事的下了车,然后又满怀心事的走向宫门。
他好不容易,超越自己极限速度将国舅安稳送达,国舅爷就这么走了?
不应该啊,这不是贵人做派啊。
实在不行您夸一句也成啊,就这么走了?
怔怔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宫,马夫心里哇凉哇凉。
如果用一件事来比喻。
那最恰当的就是,咬牙奋战一个小时,却发现媳妇睡着了。
“国舅爷。”
潘重旦上前见礼。
赵隶点点头,皱眉就往里走。
谁知潘重旦却面色一苦,横移一步挡在面前。
面带赔笑,“国舅爷,真不是末将斗胆,实在是陛下那边传来了口谕,今个您要来,不放您进去。”
什么?
赵隶双眼瞪大。
“别急别急。”
潘重旦连声宽慰,“国舅您别急,就说今个拦您,没说旁的。对了,出入宫门的御牌都没说收回,您放心吧。”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您想想犯了什么错,末将拼了命找人给您过去带个话求个饶。陛下这么看重您,指定是您哪点小事做的不好,陛下使气呢,您讨个绕,说两句好话指定没事了。”
没有回应,赵隶怔怔望着前方巍峨宫阙,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这王八生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