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大点地方,迈个步就过去了,留着作甚?拆了把池子扩大些,耍水也更痛快嘛……”
赵隶木然坐在一旁,眼睁睁瞧着这群汉子折腾自己宅子。
这些人不会是想把大梁山聚义堂搬到这吧?
“媳妇,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看向景陌雪。
景陌雪左右瞧瞧,顿时眉头皱起,“不大好。”
兴奋的一下窜起来,赵隶撺掇道:“那你赶紧去跟十三叔说说,让他带着弟兄去歇歇,我自己来。”
“那倒不必。”
景陌雪摩挲着下巴,想了好一会才突地捶掌,“弟兄们弄得挺好,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起来了,没地方跑马呀!拆了,那些个小墙什么的都拆了,怎么着得留出个几十丈的距离……”
跑……马?
赵隶嘴角微微抽搐,“媳妇,在家里跑马?”
“对啊,要不然多浪费这么大的地方。”
景陌雪小脑袋一歪,理所当然道:“以前我就想着有个能跑马的房子,现在有了怎么着也得弄个地方出来。”
麻了……
赵隶缩着肩膀蹲在一旁,彻底无了心思。
他有罪啊,这么好的宅院,这么好的景设,活生生糟蹋在他手里了。
要是上任那个劳什子侯爷,还有上上任那个劳什子亲王泉下有知,不知道该怎么骂他。
就在他唉声叹气时,鹰羽卫左衙中,却是一片诡异气氛。
现任鹰羽卫指挥使曾判坐在首位,身后屏风上是一只利爪苍鹰,雄劲有力的镇翅而飞,底下山河蜿蜒,大有傲飞天下之意。
堂中,左衙各级鹰羽长官都在场,分列两侧,静静盯着居中而立的任无涯。
“任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曾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阴恻道:“还以为是您坐堂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如今不是您统制鹰羽卫的时候了。”
任无涯冷冷看着他,“我只问你曾判一句话,你知不知道圣旨下达左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眼神一转,曾判愤怒的将茶杯扔向任无涯,“混账!区区一个岭南道镇抚使,也敢质问本官?你就这么没规矩吗?连见礼都忘了吗?”
他这么一砸,堂中过半鹰羽各级长官纷纷下意识站起身,堂外聚集的众多鹰羽卫亦是惊呼不断。
平静扫了眼胸前一片濡湿,任无涯十指紧握,咬牙低头,“下官任无涯,见过指挥使大人。”
“哼。”
冷哼一声,曾判不屑道:“就算你这次能留在长安,可也得在本官手下。明白吗?你要记住,这个左衙,只能有一个头,那就是我曾判。只有本官命令你们的份,绝没有你们质问本官的道理。”
低垂下的眼睑,满是阴霾。
就在任无涯想着该如何是好是,外头却传来一道声响,“鹰羽卫左衙指挥使曾判,岭南道镇抚使任无涯,接旨!”
一刻钟后,圣旨宣读完毕。
任无涯一脸不敢置信,曾判却是腿脚一软,趴在地上。
“不可能,这是假的。李尚书承诺我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恢复过来的任无涯看着他,俯身一把揪起他的衣襟,“蠢材,连鹰羽卫该听谁的都分不清,下半辈子在特狱里待着吧!带走!”
“喏!”
“下官参见指挥使大人!”
重回指挥使的位置,任无涯背对所有人往前走,他没有去坐那柄椅子,而是径直来到屏风前,伸手摸了摸其上利爪后,沙哑道:“召长安鹰羽卫中所有队正以上者,来见。”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