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断断续续,趴在她怀里的赵隶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富贵?什么皇后?
不要了!
这一刻赵柔死死抱着赵隶痛哭,起初想好求情的话,此时一个字也不想再说。
谁都可以说他弟弟错了,她不能。
很快,哭声开始蔓延。
四周宫娥太监,谁生下来就是这高墙内的奴仆?
谁不是爹妈生养的?谁不知亲人两个字的分量?
“呜呜……”
因为惧怕君前失仪,很多人都死死压抑着,可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
哭声一片,老宦官皱眉想要开口训斥。
谁知旁边的李泾却是深吸一口气,侧过身道:“暗门子,是什么?”
老宦官闻声一怔,蠕动一番嘴唇,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怎么说?如何说?
“说!”
带着几分果决,李泾耳边听着哭声,眼睛却看向天空。
“唉……”
叹息一声,老宦官靠近一步,低声解释一番。
五指猛然紧握,李泾眼神变得阴寒无比,“都说朝上朝下,非议甚多。朕只当他们是在议论皇后出身罢了,未曾想……这还算非议吗?”
声音陡然拔高,“告诉朕,这还算非议吗?这是谤辱国后,这是羞辱皇室!他们怎么敢的?为何你不禀报于朕?!还有什么胡言乱语,一一说来。”
见此,老宦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诉说着。
每说一条,李泾脸色就难堪一分。
待到说完之后,脸色阴霾已然浓郁的化不开似的。
倏地,笑意竟然浮现。
李泾五指紧握又松开,往复好几次后,这才恢复的平静。
只见他迈步走到玉阶下,看着抱头痛哭的姐弟俩,宽慰道:“柔柔别哭了,伤身子。国舅赶得急,想必还没用饭吧。朕让人摆家宴,咱们去用些。”
从他姐怀里探出头,赵隶哽咽道:“断头饭?”
赵柔也是有些茫然。
“别胡说。好好的国舅爷,哪能吃上断头饭?”
李泾俯身,满面温和,“国舅是叫赵隶是吧?男子汉大丈夫,赶紧起来擦擦脸,朕还有许多事想问你。”
“陛下……”
赵柔哭腔未散,“隶隶他……”
“无碍的。”
李泾看向她,眼神愈发怜惜,“国舅说得对,柔柔家里还有男人。朕也是。”
“报!”
有羽林卫士快步跑来,惊呼道:“陛下,宫外诸多大臣高呼怒喝,惹得围观百姓蜂拥汇聚。再等下去,怕是会引起骚乱啊。”
“什么骚乱?逼宫吗?”
笑脸眨眼间转为盛怒,李泾起身冷冷看向他,“王、李、潘三个中郎将干什么吃的?难道还要朕教他们如何护卫宫阙吗?”
羽林卫不同其他,专司皇宫大内的安稳值宿,非皇帝亲信不可充任,而且也没所谓的大将军直领。现在的羽林卫,最高将领只有三个中郎将。
前来汇报的羽林卫士见此,顿时心中极速转变。
于是连忙拱手一应,就急匆匆奔去。
同时他心底还在庆幸,还好自家那个中郎将,没得到接国舅的旨意。
还好他们没有……冲撞这位国舅爷。
自家大人说的对,天家的事,就是到了法场,只要砍头的刀没落下,就不算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