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连姓名官职都未通报,此刻看向景陌雪更是毫不客气。
颇有些狼狈的抱着马脖子,赵隶挤出一个笑脸道:“媳妇你跟十三叔在长安逛逛,我去瞅瞅到底怎么回事再说啊……”
景陌雪嘴唇一抿,没有回应。
有个羽林卫却是懒得再多磨蹭,‘帮’赵隶甩了一鞭后,裹挟引导着,就奔向了长安城。
景陌雪没有迟疑,拍马跟上。
牛雄马戈一众自然不必多说。
只是任无涯愣了少许,定定瞧着长安城许久,于是呼喝一声,亦是率领麾下鹰羽卫跟了上去。
长安城的繁华,赵隶没工夫去看。
奔行在街面上,他只能用力俯身抱着马脖子,四周都是疾行羽林卫,这要是落下去,不说粉身碎骨,至少也得经断骨折。
终于,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被颠吐时,前方羽林一个急停,顺便也逼停了他的马。
两腿发软下来,抬头就看见硕大的宫门。
他不知道这宫门叫什么,只看见宫门前围了很多人。
这些人皆着官服,看清他后撸起袖子就冲过来。
“你就是赵隶?”
“乡野村夫,即得高位便该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如此跋扈?”
“横行无忌,肆意杀人。你以为你是谁?”
“欺我大唐无敢言之官否?”
“今日我等死谏于此,必教陛下废后,斩你这般无知蠢人!”
“莫以为当了皇亲国戚,这大唐的官就都要怕你。我等身为国朝臣子,不除你这般恶贼,岂能对得起这身官服?”
“沿途上百人命丧你手,其中甚至不乏国朝学子,你怎么敢的?”
“……”
一句句斥责声乱响耳侧。
本就被马颠的有些头晕的赵隶,此刻被围攻之下竟是开始头晕眼花。
斥骂声越来越大,四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
旁边的羽林卫丝毫没有上前护持的意思,甚至还稍稍移开了些,为这些大臣们腾地方。
“何须再等?如此奸贼恶徒,我等毙杀于此岂不天公地道?难道还由他玷污我大唐皇宫不成?”
有人持笏振臂高呼。
其他人纷纷响应。
年迈的头发花白,青壮的眼神兴奋,所有人不分老少,拥挤着就要往前凑。
眼看第一块玉笏就要砸在赵隶头上。
他们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所有人闻之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满是褶皱的老宦官,身着大红宦服,“陛下尚在宫中静候,尔等欲意何为?”
“此等奸贼,陛下何须见他?”
有人梗着脖子回应。
这老宦官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步一步走向赵隶。
沿途不是没人想要阻止,可这老宦官只是冷冷开口,“诸位欲抗旨吗?”
这下,骚动的人群顿时静下。
不等再有人出头,老宦官几步行至赵隶面前,见其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心中不喜,可还是上前抓住他的手,快步走向宫门。
“哼,见又如何?此子不诛,我等不散!”
“死谏君上,为国除贼!”
“说得好,诸位同僚,我等就静坐于此,看陛下如何处置。”
于是乎,宫门之外,众多大臣静坐于此。
不过要是有心之人就能发现,这些人里头占多数、官最大的,都是御史台的人。
莫说六部尚书、阁中大臣,这里就连一个侍郎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