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生,霞光万里。
任无涯怔怔坐在茅屋前,四周所有人或是冷汗涔涔,或是肃穆不动。
只见他伸出手,虚抓一下,旋即看着空落落的掌心,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成空了?”
“大人?”
亲近下属上前询问。
任无涯猛然站起,双眼死死盯着那吐露实情的队正,嘶吼道:“本官这辈子唯一的指望,竟然教你这蠢材给毁了?”
说着猛然抽出长刀,既不挥砍也不劈刺,而是横刀在手,用刀身一下一下去抽那队正的头面。
岭南鹰羽卫头子,本身就不是无能之辈能当的。
眼下他又是含怒出手,因此那队正只喊了一句求饶,便在接下来的抽刀中,化了一地血泥。
足足一刻钟,任无涯这才拄刀而止,静谧到极点的气氛中,只传出一句幽寒命令。
“都去找,生要见人,生要见人!”
说罢,他死死盯着那县太爷与校尉,“国舅爷活着,你二人也就一死。若国舅爷没了,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家人,被一刀一刀剐成片!”
继而不去看二人抖若筛糠的惊惧模样,便收刀而去。
身后鹰羽下属当即有人上前,将二人当场拿下。
约莫半个时辰后,永春县衙门公堂。
任无涯十指攥紧,他面前的公案上,摆着一张画像。
画像上有个年轻人,眉目俊秀,宛若好女。
而他公案下方则是一干被捆缚跪下的官吏。
“报!大人,查到了,查到了……”
有鹰羽卫士快步闯入,惊喜道:“卑下查遍小牛村方圆十里,在大梁山外围寻到了那几个捕快的尸首。人皆中羽而亡,经查应是大梁山匪所射……”
啪!
拍案而起,任无涯喘息如牛,阴鸷道:“本官不管那些杂碎是怎么死的,本官要的是国舅爷!”
来人喘息几声,连忙拱手,“回大人,捕快死地没有国舅爷尸首。料想国舅爷还活着。就是不知道是隐姓埋名跑到外地,还是入了大梁山……”
还活着?
没死?
两个念头浮现,任无涯当即狂喜,“令,近下鹰羽卫通通外散周遭州县,一个镇子一个村都不要放过。给我秘密寻找国舅爷踪迹。就算把岭南翻个遍,也要找到国舅爷。”
“喏……”
堂下卫士迟疑片刻,“可是大人,国舅爷既然是被大梁山匪所救,那会不会也进大梁山了?”
闻此,任无涯脸上狂喜凝固,怔怔坐下。
连绵山地几百里,万把人进去都跟滴水入池塘一般。
更何况他一个镇守府的千把人?
更何况他现在身边也就百来人?
“先在各州县村镇寻找……”
摆摆手,任无涯陷入沉思。
接这位新兴贵人国舅爷回京的旨意,是他鹰羽卫岭南镇守府最先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