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信口开河,骨骼藏于血肉肌理之下,要想更改骨相,必须要把肌肤层层切开才行。但要想切开肌肤,脸上就必然留下疤痕。”
林斌显然是见多识广,一开口就驳斥了周火旺的胡言乱语。
“我没胡说,宁远府附近就有个奇人能用苗疆蛊虫,帮人改头换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周火旺梗着脖子回答道,显然对林斌质疑他的人品十分不满。
“我在宁远府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有这种手段,你怎么会知道?”
林斌依然质疑道。
“江湖之中,奇人异事如过江之鲫,你凭什么每一个都认识?”
周火旺不满的顶了回去。
“好了好了,这些口舌之争没有意义,火旺,那位奇人你很熟么?”
“也不算太熟吧。”
周火旺挠了挠头。
“他住在我们村子东头,但是却是从宁国迁来的。”
“看他的打扮,似乎是个郎中,但是村里人却从不找他看病。”
“因为我们看不起,他的问诊费高达要十两白银,村里人都说他想钱想疯了。”
“加上他性格怪异,平日里也不喜欢跟其他人来往,结果明明在我们村中,却仿佛是个透明人一般。”
李彦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你又怎知,他有改头换面的能耐?”
“他家附近有棵桑树,我喜欢爬到树上摘桑葚吃。”
孙火旺回忆道:
“那时候我才十岁吧,见到一个女人牵着马,拿着剑,进了他家的院子,马身上有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
“我当时有些好奇,因为我们村子大多都是农户从未见过这种拿着刀剑的人。所以我就一直爬到树顶,透过院子看里面的情况。”
“那女人跟那郎中说了些话,拿出包裹里的东西。里面竟然是明晃晃的金砖,我当时都惊呆了,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那郎中似乎不大想跟她打交道,结果那女人拿出剑横在郎中脖子上。一手拿剑,一手拿金砖,最后,那郎中陪着笑收下了金砖,那女人收起了剑。”
林斌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说重点!他怎么显露出改换骨相之术?”
“急什么?马上就说到了。”
周火旺嘟哝道,看李彦脸上也有些不耐之色,才说道:
“因为那女人长得确实很好看,我当时十岁嘛,但也已经喜欢看好看的姑娘,所以就在他家附近徘徊,想要在那女人出来的时候再看一眼。”
说到这儿,周火旺脸上露出些许恐惧之色。
“我那段时间茶饭不思,每天在附近闲逛,结果那女人接连七天都没有出来。七天之后,有个女人牵着那匹马,拿着那柄剑出来了。
我冲了过去,结果,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张脸!”
“不光是肌肤变了,颧骨、眉骨、下巴的形状都变了,仿佛换了个人!”
李彦拍拍他的肩头,帮他从沉浸式回忆中逃出来。
对当时年少的周火旺来说,这种事情显然吓得他不轻。
“也正是从那往后,我才对江湖上的奇人异事着了迷,打定主意闯荡江湖,闯出一点名声后,才被咱们诛邪司招了进来。”
“听你这么说,那女人应该和楚家这位二少奶奶不是同一个。”
“不错,那女人的第二张脸看起来仍然很漂亮,但是却比较成熟沧桑,不再是之前那种女侠的锐气了。”
“对了,那女人拿的那柄剑,我还记得样子呢。”
周火旺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起那柄剑的模样来。
“别扯东扯西了,既然不是同一个人,那就跟我们没关系。”
林斌打断道。
“等等,你接着画。”
李彦看到那柄剑的模样,忽然拦住了林斌。
周火旺划来划去,不多时,已经把那柄剑的样子画了出来。
“这是那个女杀手拿的剑!”
虽然周火旺的画工惨不忍睹,但是那造型奇特的剑柄,如水弯曲的剑鞘,除了那柄剑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