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威军已离城赴川,只有玉山军。
杨复恭与诸儿郎的宅邸便设在昭化里,南边紧邻的,便是玉山军大营。
今夜。
玉山军大营灯火大张,来往巡逻军士不断,全军备严。
中军大帐内,玉山军使杨守信高坐主位,如今杨复恭不在,他便是京城杨氏的首领。
下方分左右坐着左监门卫将军杨守成、殿中少监杨守业、捧日都将曹城、扈陛都将陈珮四人。
左神策大军已随杨复恭离京,但留下的玉山军、扈陛都、捧日都三都,尽是左军精锐。
“今日战况如何?”
杨守业问。
他是刚得到消息,忙从宫内出来的,因而尚不了解白天发生的事。
他用了“战况”一词,可无人觉得不妥。
杨复恭一走,右军必定要挑起事端,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杨守信道:“正要报与诸位兄弟,今日我军共去了百六十士卒,右军的人比我们只多不少,最后我军死十一人,伤三十余人,右军死三十人,重伤不下五十人。”
“好!”杨守业兴奋地捶着桌面,“这一仗打得漂亮!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右军那副德性,也配来我们比试高下?”
“今日之事才只是个开端。”
杨守信回答得不疾不徐,中气十足,颇有话事人的架势。
“不知二位将军有何看法?”
他问的是“将军”,而非“兄弟”,那么便是曹城、陈珮二人了。
曹、陈二人对视一眼后,由曹城来回话:“今日之事,倒不好说……国老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交待?”
杨守信答:“义父临行前嘱咐我等忠心事上,提防屑小。”
忠心事上、提防屑小……
曹城咀嚼完这句话后,试着道:“依国老的事实,是要我们遇事求稳,若遇左军挑衅,只需提防即可。希望今日冲突后,右军能及时收手,不要再滋事才是……”
“曹将军这是何话?”杨守信未答,杨守业已提前嚷开了,“义父今日方走,右军便钻到城里来闹事,就他们那副嘴脸,你还没看明白么?还希望他们会收手?”
曹城有些尴尬地回道:“我也只是猜测国老的意思……当然,若右军继续挑衅,我们肯定要还击,绝不能任由他们欺负。”
“对嘛,这句话才受听。”杨守业道,“他们右军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跟我们叫板?就好比,门前养了一条狗,你才一天没拿鞭子抽它,它就忘了自己是吃屎长大的……”
他这比喻也太难听了些,在座几人都不禁皱了下眉头。
杨守信左右一看,问杨守成道:“成弟,就你没说话了,你也说说看,你是怎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