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家门,才发现言恒竟然来了。如今他已经吸取教训,每次来村里都是偷偷坐着牛车进村,是以村中婶婶嫂子们都不知道他来了,否则非把他团团围住,逼着他娶自家闺女不可。
更惊喜的是,言恒竟然带了酒菜来,苏怜省下了做晚饭的功夫,开心得拍手手。
言恒见了苏怜便笑道:“今日鹿鸣轩有人来报,说苏娘子借了间雅间写状纸,要替人打官司。我还以为底下人弄错了,方才问了见山,才知道是真的。”
苏怜笑道:“那还有假?状纸我都递上去了!衙门的师爷还夸我状纸写得好呢!”
言恒与张见山相视一眼,张见山无奈地笑了笑。
言恒道:“娘子,衙门哪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那是满满铜臭味,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娘子若是有什么不平事,不妨直说,文定替你去铲平便是。如今我们两家合伙做生意,娘子就不要与文定见外了。”
苏怜一边吃菜一边道:“大东家,妾身打官司并非只为了赢官司。再说,公道自然要用公道讨回,用银子讨回的公道,还是公道么?”
言恒被苏怜一句话噎住了。
张见山忙打圆场,斥责苏怜道:“怜儿出言如此无礼,不懂规矩!”又对言恒道:“娘子叫我惯坏了,文定不要同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苏怜几口就吃饱了,心里着急谋划打官司的事,无心陪他们闲聊,便放下筷子道:“是我错了。我进去站规距。”
还不等言恒挽留,她便溜了溜了。阿吉吃饱了,也放下筷子说:“我去陪姐姐。”
言恒和张见山在院子里喝酒,听到苏怜和小阿吉在房里对话。
“怜儿姐姐,你在看什么书?”
“大齐律。”
“大齐律是什么?”
“就是大齐的法律,是最大的规矩。”
“怜儿姐姐学这个做什么?”
“为了钻空子啊。”
“钻空子又是为什么呢?”
“额……这个嘛,等你长大了再同你说。”
言恒意味深长看向张见山:“你娘子如此不安分,你也不管管?”
张见山淡淡一笑,反问道:“怜儿哪里不安分了?匡扶弱小,以法服人,我看很好啊。”
“这……”言恒哑口无言,只得拱手道,“见山兄的胸襟,文定实在佩服!”
张见山低头喝酒,只淡淡一笑。
今日派去暗中保护她的人,已经回来了。她还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开堂当日又要被人反将一军。
这次该不该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