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怜点了点头,二人迈步,便欲往通逵镇内而行,殊料脚步方迈,气氛骤然一变。
“不对!”楚依怜手中短刀短匕亮手,轻轻拨动,只听闻数声清鸣,几根在黑夜白雪中,浑然难觉的银针被磕落在地。
“藏头露尾,现身来!”
朱哿晾羽扇一摇,焚风随动,白雪化雪水,同见梦笔挥划,焚风转眼化纳于无。
“嗯?”
“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天葬十三刀,六笔丹青·上官圆缺,请了。”
请字一落,传神六笔浮现,梦笔再祭,水墨丹青幻象开!
“天葬十三刀吗,又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势力!”朱哿晾皱着眉头,似乎直到此时,自己一方,对于敌人的了解,仍旧是太少了。
另一侧,花雨飘飞,但见一道艳绝人影翩然降现,阻绝楚依怜援助路径。
“华灯满室,人影参差,不似当年上元时。谁见一夜鱼龙舞,香花委地路歧。”
“天葬十三刀,夜舞鱼龙·花千树!”
香风一阵,花瓣袭人,楚依怜不敢大意,凝神以待!
……
……
燕冀城外,浑若邬堡的燕国公府,书房之内,聂传猛一身睡衣,分明才方起来,一旁是幕僚关于军情的紧急汇报,正是通逵镇之事。
“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似乎是金光堡方面,先发制人了。”
“竟然是如此吗?”聂传猛听完军情汇报后,沉思一会,苍老的脸庞上满是凝重。
“是通逵镇的探子以传讯符箓发送过来的短讯,应是为真,但是字数有限,难以描绘完全。”一旁的幕僚轻声说道。
“呵,不退反进,主动出击,正是一个疯子,这个穆府养子,与穆衡谋定而动的性情,可是大相径庭啊。”聂传猛炯炯有神的双眸之内流露一丝赞许,主动进攻也好,被动防守也罢,两种做法优劣各异。但能在短时间内作出抉择,如此心性,便值得赞许。
有时,果断,亦是一种珍贵的品质,更是上位者所必须具备的特性。
即便有时候做出的决断可能是错误的,但那也好过优柔寡断。
“消息是否要传给严统领?”
“无此必要,就算将消息告知玄畅,他此刻前往也已来不及了,反倒会令其为难。”聂传猛淡淡说道:“密切关注吧,若有紧急军情,随时来报。”
“是。”幕僚迟疑了一阵,但还是说道:“前番靖安侯有消息送来,希望我们能适时为穆瑜提供一些帮助,是否……”
“帮助自然可以,但当然不是现在。”
聂传猛的视线在说话间,仿佛已穿越遥远的距离,落在了那一场即将爆发的激烈战争之上。
“唯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获得燕国公府释出的善意。”
“主上是觉得,穆瑜无从胜出吗?”
“十三盗、宁阳侯、英国公,若是面对这般阵仗犹能获胜,那这位穆府弃子,便该是北境着手可热的新兴人物了。”聂传猛眯着眼睛,“相反,我是觉得,这一战,或许会出乎绝大部分人的意料啊。”
“同样,整个北境的格局,可能也要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