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的死对头当然是催收。越资深的水鬼对于催收就越有办法，各种经验变成泡儿漂浮在圈子空也是必然的。

催收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催收态度诚恳好说话，会让老哥们觉得虽然欠钱却有着跟存钱一样的待遇，浑身受用，手头要是有钱说不定就大手一挥爽快地还了。坏的催收则趾高气扬态度恶劣，你欠平台的钱就像欠他的，说话语气蛮横无理，爆粗口句句直指人的生殖器。甚至出言恐吓，再不还款就怎么怎么地！他们自认为拿住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至理名言，底气十足，最喜欢那些柔弱斯文不敢反击的借款人。毫无节操和底线。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无论用在哪个行业放在哪个地方都是适用的。

对于刚下水的小弟来说，催收无疑会颠覆三观，受不了他们的言语刺激而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直接受害人就是家人。媒体报道的因逃避欠债而烧炭，跳楼之类的事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其中内情跟暴力催收脱不了关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万恶的催收所导致的。老哥们无一例外给他们起名为狗催。

名为“水下300米”的老哥冒泡曰:某贷逾期5天，坐等狗催来电要减免，敢爆我通讯录就一分不还。直播中。这样的泡儿附和的人也会有很多，围观的，吃瓜群众很快就能把楼堆成万丈高楼，一点也不输那些爆出新口子的泡儿。所谓直播中也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冒最新情况和进展。

方明的生活里就是这些内容。一边在波动剧烈的币圈沉浮，撸着合约，企图赚到这座城市的买房首付。一边时刻关注着水下老哥们的一举一动，吸收他们的经验，时不时趁新口子放水的时候撸点资金来源。当然他从没有抱着借钱不还的想法，比起专门撸口子当工资的水鬼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只是想用撸下来的钱去赚钱，要是自己够聪明运气足够好，用赚到的钱支付利息(哪怕是高点的利息，超过年化36%的)也完全没问题。

如意算盘人人都会打，然而不如意事常八九。一开始觉得问题不大的利息，没能还清的话很容易就演变成以贷养贷而越滚越大，以至于拆东补西完全依赖于循环借贷。

方明也没想到自己也会落到如此田地，曾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跟狗催们打交道，而今看起来却已经是早晚的事。何况自己的工作就是让狗催给弄没了(虽是自动辞职，很大程度就是因为狗催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