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这一片屋舍便是建立在那纯粹的废地之上。
加之现在盐务监的人手不足,这些废地根本未经开发,如今上面的屋舍,也都是前几天刚刚临时建起来的,周围一看就是极为冷清荒凉。
一群人稀稀松松地聚拢在杨仁行周围。
空地之上安静了许久,杨仁行也觉得这么干巴巴地等下去不是个道理,便清了清嗓子,正打算高声开口,却听的一声清脆高亢的缶声突然响起。
杨仁行等人被这声音吓得一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约而同地看向那缶声的来源。
看到这些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来,罗艺勾了勾嘴角,将拎着缶锤的手往后一背,给身旁的一名王府亲事示意了个眼神。
那王府亲事会意,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张宣纸在自己面前展开,高声朗道:“奉齐王殿下令,尔等自今日起,便为京畿盐务监预备学员。
身为京畿盐务监预备学员,自当遵循学员学规。
现宣读京畿盐务监学员学规条例,其一,身为盐务监学员,未得盐务监学员教导局准许,不得擅离学员住宿之所,如有违者,视情况责罚军杖五至三十不等
其二,身为盐务监学员,在训练之时,不得顶撞上官,违者以不敬上官罪论处,视情况责罚军杖十至三十不等
其三,身为盐务监学员,于盐务监之时,当统一着装,不得特立独行,违者视情况责罚军杖五至二十不等
其四,身为盐务监学员,当互敬有爱,不得互相折辱损骂,更不得对盐务监学员拳脚相向,违者视情况责罚军杖十五至三十不等”
王府亲事将学员条例一一说完,空地上顿时哗然一片。
“什么学员?我们可不是什么学员!”
“没错!老子才不遵守什么这破条例!”
“”
各种声音顿时淹没了整片空地。
跟在杨仁行身边的那名狗腿子,此时更是直接跳脚道:“我们是受了朝廷的调令,来你们这盐务监监督的!你们岂敢!?
你信不信我回去告我爹!让我爹参你们一本!”
他们在各自的家中也算是娇生惯养,这次过来,家中自然有人跟他们说了此行的目的。
从监察一朝变成了什么破学员,这落差属实是有些大。
罗艺早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这么轻易认命,此时也不恼,只是面带冷笑地按着腰刀一步步上前,走向了杨仁行。
杨仁行皱了皱眉。
罗艺的年纪其实比他小很多,但奈何身材比他高大不少,加之一身官服腰刀的衬托,给他带去了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罗艺在杨仁行面前停下,但目光却直接略过了他,看向了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后的那名狗腿子。
“就是你刚刚说,你们是受了朝廷的调令,来监督盐务监的?”
“我”
狗腿子脸色一变。
他当然知道,刚刚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虽然朝廷暗地里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而且现在在吏部的调令之上,也明明白白地写了,是让他们过来盐务监锻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