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垂手弯身,脑子里却无法控制地,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声响在大殿内响起。
张平瞬间回神,目光朝前看去,就见一名小宦已经垫着脚到了大殿内。
而在这名小宦的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个食盒模样的东西。
“陛下,陈嫔自认无颜以见陛下,但还希望陛下能保重龙体,早日歇息。
这是陈嫔亲手熬制的安神汤。”
“呈上来吧。”
仁寿二年,九月十五,也就是在张平深夜拜访齐王府的两日后,
李少值一行人还未成行,盐务监外便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这些人体型不一,有的健壮,有的纤瘦,但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衣着华贵。
那种看似朴素,但却不失格调的华贵。
为首之人有两个,其中一人看起来年岁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腰间别着一把小扇,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偏偏浊世佳公子一般,脸上更是挂着戏谑的笑容。
而在这人旁边,则是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
官服男子不同于身旁的那名华贵青年,混迹在这样的一群人当中,脸色总是有些不太自然,笑的也极为牵强。
而在这两人身后,便是一群都如那名华贵公子一般的勋贵子弟。
数量足有百余人,乌泱乌泱地聚拢在盐务监的大门前,一个个有说有笑,好似只是最普通的出城游玩而已。
不多时,盐务监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道人影。
看到终于有人从盐务监内出来,那名官服男子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他率先上前,迎向走出来的杜如晦,拱手道:“在下吏部员外郎蒋文山,见过杜参军。”
肩负此行重任,蒋文山当然对盐务监做了不少功课。
再加上杨勇如今手下也没有太多人,所以蒋文山一眼便认出来,来的人是如今杨勇手下的头号能人,杜如晦。
“见过蒋员外郎。”杜如晦向蒋文山拱手回了一礼,随后看了眼蒋文山身后的那群勋贵子弟,问道:“这些人便是朝廷送过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朝廷这是在针对盐务监,蒋文山也有点心怵。
而且说句心里话,他也对朝廷这般举措有些微词。
只不过自己位卑言轻,有些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具体实际上还是要按上面的吩咐办事。
蒋文山点了点头,道:“这些人便是吏部选出来,送到盐务监锻炼一二的。”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来了一件文折,递给杜如晦。
“这是吏部的调令,请杜参军查验。”
正如杨勇之前所预料的那般,杨坚不会食言,这种事情也不会下旨。
所以将这些人送来的名头,便是美名其曰,让他们来盐务监锻炼。
而吏部所下发的调令文折,上面也只是按锻炼由头去写的。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谓的锻炼,只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实际上就是来盐务监空降的。
杜如晦只是接过了文折,简单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之后便点了点头。
“盐务监也是朝廷一员,吏部的调令,盐务监自会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