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象宗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道:“身为朝廷官府,皇家亲王,却不想如何为天下万千生民做表率,一天天净想着如何与民争利。
当真是可笑的很。”
张衡摇了摇头,对张象宗话不置可否。
整顿盐务对朝廷乃是大功大利,他之所以阻止,无非是整顿盐务的人选被落在了齐王头上。
如果负责整顿盐务的人是太子,恐怕他现在所对付的对象就不是齐王,而是张象宗了。
但在这个时候,这种事情自然是没必要说出来的。
甚至说,他现在还有些庆幸。
如果不是齐王那边搞出的动静太大,他想要来说服张象宗走出另一条整顿延误的路,倒还恐怕真不是这么容易。
是的,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给张象宗出谋划策的。
而是为了结果,汪云所说的那个结果。
心中想着,张衡旋即举杯,又向张象宗敬了杯酒,道:“张侍郎,如今盐务监那边只需继续放出风声。
只待时间一长,那些百姓自然就不会再像今天这般,蜂拥前去购买盐务监的白盐。
到时候,还得请张侍郎将这京城的盐商都稳住才是。”
“好说好说,在下明白的。”
张象宗同样举杯,眉开眼笑道:“这件事情,在下一定全力办妥。
只不过太子那边,可还需要尽快出手才是。”
“这一点,张侍郎尽管放心。”张衡笑道:“只要盐务监那边的盐销量下降,在下自会劝太子上书,将这整顿盐务的事情包过来。
到时候,京城的盐商只需要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统一将盐价下调到一百五十文,让太子殿下能够给圣上交差。
其他的事,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再打搅诸位。”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等着太子殿下的诏令了,哈哈。”
一场宴席,主客尽欢。
让盐务监吃了个大亏的同时,又得了张象宗的保证,张衡如今也算是心满意足。
只需要静待时机,到时候,一旦京城的盐价在太子的整顿之下降到最低,自然便能够证明太子的实力,完全高过齐王一头。
至于接下来的盐务要不要整顿,那一切就要等太子登基之后再说了。
张府的小院里,张象宗差府中的管家将张衡送走之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小院里吹风。
凉风细细,吹散了不少酒气的同时,也吹散了张象宗脸上的笑意。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张象宗身后。
来人并没有开口说话,张象宗也没有回头,只是就那么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发出一声长叹。
“泽弟,还是你说的对,太子也不可栖啊。”
张象宗身后男子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显得有些冷淡。
“我早就说过,太子不是可以轻易掌控的。”
“可除了太子,又能有谁?”张象宗皱了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齐王?”
“齐王自从东宫出来,已有半月,柳驸马尚且未动,足以见得齐王比太子更不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