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到宋书的质问，徐松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那本来觉得有理有据的猜测，竟是连跟脚都站不住。

“那大哥的意思是？”

“我在锦衣卫之中，不止调查过百官名册，京城之中所有记录在案的军伍士卒，每个人的体态容貌，都牢牢记在脑中，这也是为什么我能知道此人是我大夏之人。”

徐松心中震撼，大夏京城士卒起码有好几万，大哥竟然将这些人都记住了！

“大哥的意思是，此人是我大夏的军人？”

宋书点了点头，眼神凝重，开口说道：“没错，虽是过了几年，体态容貌有了些许改变，但是我可以断定，他就是京城禁军伍的千夫长，黄西山。”

徐松面露疑惑，他不怀疑大哥会认错人，但是这件事情太过古怪，忍不住发问道：

“大哥，我不理解，他既然是皇帝老头的人，又怎么会来刺杀魏升？”

宋书心中对那黄西山颇有怜悯，他此番来京城之中，根本就不是为了刺杀魏升，而是前来赴死。

“魏升此人，手段高明，城府极深，短短三十年时间，便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你可知道是为何？”

徐松眼睛一亮，他对魏升的背景也做过细致的调查，这个问题，他终于可以答得上来了：

“大哥这个我知道，那魏升的婆娘乃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也正是因为有此等背景，他才能一路高升！只是听闻自从他坐上宰相之后，便和那吏部尚书的关系逐渐恶化，如今甚至有传言已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宋书看着街道之上的士卒们清理着现场，不过短短几分钟，街道之上便恢复了繁华景象，好似先前那些血肉横飞的残忍景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魏升虽然晋升极快，但也因此留下了极大的隐患，派喜不深，根基不稳。”

“前段时间他遭遇刺杀，干脆终日躲在宰相府之中，连上朝都不曾去过，至今已是快有月余时间，在此期间，朝堂之上的官员更是对魏升口诛笔伐，说他与我大夏私下勾连，故而才会一直阻挠着大兴与大夏开战，如今便是皇帝也对他已是心生不满。”

听到宋书的话，徐松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要让他说出来，却也觉得那感觉模模糊糊，捉摸不透。

看到徐松这副模样，宋书也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

“魏升此次出府，更是要借着这次机会，重新夺回朝堂之中的位置，而如今对他非议最大的，便是他与我大夏的关系！”

徐松眼睛一亮，终是明悟了过来，脱口而出道：

“大哥的意思是，这是我大夏配合魏升演的一场戏，就是演给大兴的皇帝和那些百官看的，从而让魏升摆脱勾结外敌的污名！”

宋书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沉重。

“没错，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众人看来如此明显的陷阱，黄西山却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并且一直叫嚣着大夏的名号。”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杀死魏升，他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

徐松眼神复杂，看向那人来人往的街道。

繁华的景象之下，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忠骨。

那化作血沫的黄西山已是不知道飘散到了何处，仿佛从未来过此地一般。

“大哥，若是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宋书面无表情，过了半晌才悠悠开口，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徐松的问题：

“敬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