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轻轻地点头,以示附和。
他还能说啥呢?——他只能说:张世平和苏双……不愧是中山大商,真不缺钱啊!前有张世平和苏双同捐钱五十万、矿石千斤、粮草十万石、马匹一百和绫罗绸缎十匹,后有张世平和苏双满载一板车钱,豪爽地买买买!
誓要买尽南皮县的所有陶瓷!
偏偏这些陶瓷还以极低的价格,被张世平和苏双轮流地买走!
不过,不要以为张世平和苏双拉着一板车钱买陶瓷,就一定会花光一板车钱……忘记说了,这一板车钱是排场,只是省时间,方便张世平和苏双不必来回地奔跑。
有趣地,刘辩却想:明明张世平和苏双怀揣巨资,却吝啬地只出一丁点钱买陶瓷……对方会不会生气呢?
倘若生气,闹起争执,他是不是可以顺便和借机再打压一波窑场背后所支持的世家们呢?——老实说,他当真很想吞并这些窑场啊!!
而不是放任窑场在他眼皮子底下,替世家们赚钱——
哪怕目前的窑场规规矩矩,暂时挑不出错来!
思及此处,他摸了一摸鼻子,惭愧地又想:好坏好坏,他替张世平和苏双压价,可谓「助纣为虐」了……似乎真好不到哪里去呢?
唉!
他无声地叹气,默默地等待窑工头儿的归来。
少时,窑工头儿和六、七个陶瓷工们将各种陶瓷逐个地搬运出来。
他定睛一看,顿时笑了。
嗬!
才纠结自己是不是要上演恶霸一般的行径,岂料这次陶瓷器们的质量皆不如师袁宜和张大瓷的——该说师袁宜和张大瓷的陶瓷制作水平十分高超么?
乍一瞅见眼前摆放的陶瓷器们,刘辩顿感眼前的陶瓷器们才叫瑕疵品。
反正刘辩莫名地感到张大瓷的陶瓷器们真是一等一的好!
他的想法和张世平、苏双的如出一辙。
许是之前受师袁宜的熏陶,又许是张世平和苏双略懂陶瓷器,总之张世平挑了挑眉,而苏双则毫不掩饰眼底的失望,迈前一步,问道:
“就这?”
语调上昂,充满质疑。
窑工头儿呆了一呆,横眉道:“怎地?你不满意?”
苏双煞有其事地用手碰触一系列的陶瓷器,诸如北窑、南皮窑和渤海窑之类,一脸不满地评价道:
“窑器颜色太脏,太浊,一点也不美观!那边窑器都要掉色了,你确定真是新的陶瓷吗?真没拿半成品的东西来敷衍我?……”
吧啦吧啦地,苏双对在场所有的陶瓷器们连番挑刺,极尽嫌弃。
听得窑工头儿的脸色都变了。
不挑刺还好,一挑刺……眨了眨眼,刘辩没来由地感慨:且观这些陶瓷器大同小异,但由不同的陶工们制造,果真品质都不一样呢?
遗憾的是:这家窑场没再出现如师袁宜、张大瓷这样的优质陶瓷工,以致苏平毫无留恋之感,毫不留情地砍价道:
“说罢!你这些陶瓷值多少,超过二十钱,我是不会买的。”
嘶~
这价压得好狠啊!
刘辩暗地咂舌:二十钱?你这是在和张世平先生较劲儿?
再瞄窑工头儿,窑工头儿都被气笑了,不高兴道:“要买就买,不买何苦来淘汰俺?就这点价格,你打发乞丐么?——不卖!不卖!”
苏双道:“你确定不卖?可别后悔!”
说罢,苏双朝刘辩使个眼色,其动作之娴熟,神情之习惯,很容易让刘辩联想到苏双是不是惯犯……由此可见,张世平八成也会这么干?
扯远了。
乍一听见窑工头儿不打算贩卖陶瓷了,刘辩清了清喉咙,来了一句:
“你可知本王是谁么?!”
窑工头儿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上上下下地打量刘辩,眼里划过一丝惊异和忌惮,却没询问刘辩的身份……顿了一顿,窑工头儿一改之前的态度,期期艾艾道:
“那啥,二十钱也太少了……俺自认制陶瓷水平不好,但也不能低到这种程度呀?俺以前最次最次,也能卖到五百钱——”
“五百钱?你抢劫呢?咋不去抢?——就二十钱,多一个子儿你也甭想!你倒是说一说,你这陶瓷缺手感缺美感,有啥可取之处?”仗着有刘辩作靠山,苏双把眼一瞪,可劲儿嚷啊作啊,势与窑工头儿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