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兄,怎么是你?”
他率先站起来,起身走去拉还坐在地上的朝中要员。
被唤作凌云兄的朝中要员见到来人也是一愣,将手伸出去,借助中年人的力道站了起来。
“沈贤弟,你怎么在此?”
他拍去身上的泥土,整理了衣衫,还将脏了的手掌往袖子上擦干净了,才热络的拍到沈承的肩膀上。
沈承从前与这个胖朝臣做过同窗,互相很是欣赏,许久没见面,彼此也甚是有些想念。
他对着胖朝臣行了一礼,含笑说道。
“如今在小王爷手下做事,今日是有要事来寻他。”
沈承侧首撇了一眼身后的女子,胖朝臣便心中了然。只是听闻自己的同窗竟在汝阳小王爷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手下做事,当下黑了脸,严肃的一把拉过沈承说道。
“贤弟!你怎如此糊涂!
这汝阳王府是个什么地方,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听哥哥我一句劝,速速离开!不要趟他们皇家的这趟浑水!”
沈承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下有些触动,不免也担心他祸从口出,当下制止了他。
“凌云兄!这可还在汝阳王府”
这一提醒,胖朝臣便立刻噤了声,后怕的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周无人,才松懈下这口气来。
只是他不忍明珠蒙尘,壮了胆子凑到沈承耳边压低声音,再度劝道。
“贤弟!我知你是为我好,只是哥哥必须得多一句嘴,这汝阳王府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这通府上下皆是无才无德之人,你待在这里也只是蹉跎岁月!
凭借贤弟的才能,走南闯北何处不是前拥后代,视为上宾!若是你被胁迫我”
“凌云兄!”沈承再度打断他,对着胖朝臣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很好,凌云兄不必担忧。”
胖朝臣焦急的一跺脚,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他富可敌国,方才还昧了我的簪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沈承不由失笑,拍了拍胖朝臣的肩膀说道。
“小王爷最是喜欢青色的小物件,他向来不拘小节,改日定会拿别的东西补偿你的。”
胖朝臣听闻改日会有补偿,心下便略舒坦些,只是不能做出自己心疼这么个簪子的小气样,便冷哼一声说道。
“不是簪子的事儿,凡事以小见大!”
沈承心中了然,脸上却是依旧十分给面子的浅笑点头。
“凌云兄说的在理,我也知凌云兄说的皆是肺腑之言,只是有些事,除了小王爷,没人会帮我。
我在这里,一切都是自愿的。”
除了小王爷,没人会帮他
胖朝臣的脑中不由闪过一丝片段,随后目光惊惧的望向沈承。
“你该不会是还对那事,尚未死心?”
沈承面容清俊和善,对着胖朝臣露出一个再温柔不过的浅笑。
“正是。”
得到他的肯定,胖朝臣恐惧的后退半步,食指颤抖的指着他。
“你!你!糊涂啊!
天道轮回,你这是逆天而行!”
沈承面对他的指责,依旧好脾气的笑着,仿佛是个再好说话不过的老好人。只是他那双睿智的双眼,却是闪烁着坚定的亮光。
“何为逆天而行?
上天从未规定过什么,一切都是靠人自己琢磨出来的。
长生不老、天生神力,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吗?
我只是在帮他们实现这些遥不可及的愿望罢了。”
胖朝臣与沈承对视着,终究败下阵来。他觉得沈承说的不对,却又找不出缘由来反驳他,只得叹息一声,罢手离去。
“你!荒谬!哎!”
胖朝臣与之前一般行色匆匆,逃离一般,只是心事重重,步伐多了些沉重。
沈承回转过身,目送他因为肥胖而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离去,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无人理解的孤独。
“荒谬与否,来日便知”
听闻沈承的呢喃,胖朝臣的背影不由一顿,随后他掩藏在宽袖里的手紧了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