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市内一共有三所高中，一中、二中以及白波高中，这三所高中都是达到了示范程度的优等高中。

其中，一中和二中是老牌的优等高中，白波高中则是近两年才升上来，在师资、校风、生源等方面要比一二中差许多。

这还是现在的白波高中。

十年前的白波高中是混乱的，处于中下游的一所高中，混混扎堆，经常发生冲突。

就温白桃所说，在她就读的时候，白波高中还不是优等高中，校风一直不好。她是本来能进一中的，可惜升学考试的时候生病，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白波高中，而二中那个贵族学校，她是没资格去的。

温白桃现在这一身格斗能力，很难说不是在白波高中打的基础。

陆荼让温白桃给白波高中打了个电话，两人明天便装去学校调查。

就现在来看，一切信息都指向白波高中，无论是时今雨的坠亡、鲁鸿信曾任校长还是灵境的构成，都与白波高中勾连，就好像从白波高中延伸出去三根细线，将三者联系。

白波高中，势必是要去一趟的。

是夜。

可能是因为早晨下过雨，被午后的阳光晒得蒸发，而夜间温度又下降，以至于今天晚上的空气比以往时候要清爽，让人感觉浑身舒畅。

陆荼今天难得按时下班，提着在小女孩处买的两把油纸伞回家。他可没忘记家里还有一个春秋时期的古人，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一天，绝云都在干什么。

陆荼站在路边，叫了一辆黄色的出租。

司机带着一顶上时代的帽子，露出来的头发斑白，看来是上了年纪。不过这并不奇怪，早在二十年前，联邦就颁布法律，建议年老者重新走出家门去工作，不给社会增添负担。顺带一提，这里的年老在联邦法律的规定中，指的是七十岁以上。

“司机师傅，第三区，平安公寓，谢谢。”

“好的。”

司机的声音仿佛破烂的铜锣，沙哑难听，让陆荼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司机发动了车子，陆荼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他的脸上布着左一道右一道的皱纹，眉毛都有些灰白，脸色也谈不上好，可能是夜晚的缘故，光线暗淡。

只是他裸露的脖子上有些斑痕让陆荼在意。

那是一种暗紫色的斑痕，从衣服底下蔓延至脖子，和皮肤显得格格不入。

老人斑？还是说......尸斑？！

一股若有如无的腐臭传进陆荼的鼻腔，让他浑身发凉，不自觉的紧了紧手掌。

“小伙子，你很冷吗？”司机问道。

他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专心的开车。

陆荼深吸一口气，闯过灵境，见过春秋古人，他怕什么？人吓人才会吓死人！

“你身体不舒服吗，小伙子？”司机又问道。

陆荼现在觉得他的嗓子真的难听，恨不得拿章巍然的袜子把它堵住。

“几个老婆压榨的有些严重了，不好意思。”陆荼笑道。

司机顿住了，几个老婆？别光喝酒，来几粒花生米啊！

司机道：“你要下车吗？”

“可以吗？”陆荼道。

“不行。我只是问问，又没打算让你下去。”司机看着后视镜，朝他咧嘴一笑，嘴巴开裂到了眼睛处。

如此惊悚的画面并没有让陆荼害怕，他只是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被人搞心态了？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搞别人心态的份，他才是搞人心态的祖师爷！这个场子得找回来！

“你笑的真好，下次不要笑了。”陆荼说。

“？”不怕？不可能！

司机笑的更恐怖了，整张脸开裂，血淋淋的，眼睛跑到了舌头上面，随着舌头不断翻动，发出略略略的声音。

陆荼想了想问道：“司机师傅，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爸爸的儿子的爷爷的儿子的儿子的爸爸的爸爸，这句话的第一个儿子该叫最后一个爸爸什么？”

司机沉默良久，陆荼还以为他不打算理自己了，半晌才幽幽脱口而出：“爷爷？”

“诶！乖孙！”陆荼应道。

出租车陷入了沉默，落针可闻。

不会玩不起吧？

陆荼悄悄瞥了一眼司机，他的脸已经变回了正常人模样，只是脸色泛青白，不像活人。不过，因为刚才的交流，陆荼反倒放松了许多。

此时，出租车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好迎上红灯，司机踩下油门，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