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户私计,人皆有之,我廷议之时所言皆为公心,自土木一役,勋贵凋落大半,朝中如宁阳侯一般,知兵懂战的勋贵实在是太少了。”
李贤摇了摇头,武将天然就是武将,文武对立是天然的,就算在廷议时苏城站在了文臣一方,削弱了勋贵,但也不会跟文臣站在一起。
不过他早有这个心理准备,苏城不容易被说服:
“苏都督所言颇是,土木一役我大明勋贵折损颇多,武臣勋贵在朝中的力量肯定会越来越弱,封侯拜相以后只会越来越难。”
“都督有我相助,以后议功之时,自然不会有不开眼的难为于你。”
苏城眉毛一挑,这是威胁自己啊,你们这是拿以后议功来威胁我。
“朝廷议功,自然有法度在,有五军都督府在,有陛下在,些许宵小之辈,只能出些腌臜手段,挡不得堂皇大势。”
“我还要继续练兵,李大人若是无事,我就不奉陪了。”
苏城下了逐客令,李贤这孙子不行啊,枉老子当初还救他一命。
李贤脸色一白,没想到苏城这么直接,连自己的要求跟文官集团愿意付出的代价都不肯听,只得无奈的向苏城行了一礼,退出了中军帐。
出了中军帐,李贤看了旁边的胡三一眼:
“胡三,你跟苏城曾是袍泽,这些日多多与他联络,尽量缓和我与他的关系。”
胡三脸色一正:
“大人不要误会,我与苏城只是一个营帐里睡觉的,从来没有过什么逾矩之举。”
说着,胡三的脸色突然红了红。
李贤眉头皱了一下,不过还是说着:
“你与苏城有袍泽之谊,过往你俩微末之时,尚且能相互扶持,现在你发达了,别就丢了这曾经的兄弟之情。”
胡三闻言脸色一正,点了点头,语气颇是赞同:
“大人放心,我胡三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定当与城老弟好好处。”
……
三日后,景泰帝突然驾临京营。
于谦、石璟引路,后面跟着一群侍卫侍卫,三人到了五军营内,见到了校场上的热闹景象。
战车阵严整,神火飞鸦拉着火星飞上天空,三眼铳喷出阵阵火花,轰天雷炸起一团团的烟雾。
披甲持刀的明军士卒三人成阵,九人成旗,相互掩护着,交替掩护、前进后退,间或炸起一团团的浓烟,那是行进间炸响了抱着的三眼铳。
防御的军阵严整,虽然不断有军士倒下,但紧接着就有军士递补上来,竖盾、架枪。
“好好好!”
景泰帝大声赞扬着,说话的当儿,景泰帝转向旁边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
“陈侯以为这军阵如何?”
宁阳侯陈懋正皱着眉观看五军营的阵法,只觉与自己以往所见军阵都颇有不同,行进有序,递补有条不紊,若是战场上真能做到这般程度,这千余人就可称为真正的强军。
听到皇帝垂询,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
“臣以为五军营进退有序,杀敌有方,若两军对垒之时能施展今日所见十之七八,足矣应对瓦剌大军。”
旁边的于谦也赞赏了说着:
“战车与神火飞鸦配合,三眼铳与轰天雷交替,此等军阵确实出乎臣之预料,但细思之,此等战争,真天马行空之思也。”
两大重臣都赞赏有加,景泰帝脸上的喜悦颜色就更重了,一高兴自然就要赏赐。
景泰帝向旁边的中官成敬使了個眼色:
“传五军营都督苏城上前听封。”
成敬的嗓音响在五军营内。
苏城上前听封,成敬展开圣旨:
“……今有五军营都督苏城,忠君爱国,前有水口关拒敌,后有怀来卫夺复之功,于今领命整训五军营,甚合朕意,着赐怀来伯,命协助兵部尚书于谦总兵京营事……”
这样就封爵了?
接旨的苏城有些懵逼,他知道皇帝会封爵,可没有想到皇帝会如此直接,就把这高级勋贵的爵位赐了下来。
宣旨的成敬弯下腰来,低声对苏城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