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孙勇正收束战甲,准备睡觉。
“往京城报捷的队伍出发了没有?”
苏城突然开口问了孙勇。
孙勇被苏城包含杀气的目光一瞪,后背不禁一冷,猛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这感觉,仿佛去年与越关劫掠的瓦剌人对杀时,被那个勇悍的瓦剌头领盯上时候的感觉一样。
如芒在背!
孙勇期期艾艾的回答了:
“还没走,瓦剌人的头颅太多,咱们人少,一时间硝制不过来。”
苏城翻身起来,拉开桌子,准备写奏折。
没有苏城的目光盯着,孙勇的胆气重新又回到了身体里。奇怪的看了苏城一眼,只是一会子的功夫,苏城怎么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更凶悍强横了,也更有威势了。
“咱们的报捷文书已经写好了,你这是写的什么,校尉?”
孙勇好奇的问了。
苏城写着折子,语气随意的说着:
“上皇北狩,朝廷肯定是大乱,需要人来主持大局,我倡议立新君。”
孙勇大惊失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带起来的风差点儿把油灯吹灭。
“天家的事儿,咱们一个守备,一個校尉,可不敢胡乱插手。”
苏城写好了折子,瞥了孙勇一眼:
“我说让你插手了吗?明儿咱就是千户了,土木惨败后唯一打了胜仗的,写这样一封折子还是有用的。”
……
两日后,报捷文书与瓦剌人的头颅、兵甲一起到了兵部。
兵部侍郎于谦看了报捷文书,一捋长须笑了一笑,对旁边的武选司郎中俞山说着:
“驸马都尉石璟说这个苏城勇且有谋,是朝廷的栋梁之将,郕王爷朱批加官,现在看来,此子果是有能力的。”
俞山点了点头:
“于今北地各处战报皆是败军求援,辽东曹义、宣府杨洪、大同郭登,白羊关,都是失地损人,这水口关虽是不起眼的小隘口,但这战果是亮眼的啊。”
于谦点了点头,万千败军之中,这是唯一一点绿啊,展开苏城的折子,于谦唏嘘不已。
“倡立郕王为新君!”
于谦看着手中的折子,一下就懵逼了,手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旁边的俞山脸色大变,倡立新君,这是要掺和天家之事,这苏城太过不明哲保身了。
于谦握着折子的手颤抖不已,这折子就是烫手山药啊,向上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啊。
不过,这苏城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倒是个为国为民的将军。
于谦的眼睛亮了起来……
……
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九,瓦剌之战后的第五天。
苏城站在关墙上,看着城内收拢的溃军正在整队,整肃军纪,脸上不见喜忧。
这几日,他连续模拟,无论用何种法子,都避不开自己死在与阿拉知院一战后的结局。
阿拉知院的临死反扑,宣府杨信军的恶意流矢,甚至是自己麾下收拢的这些明军的无心流矢,每次都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宣府杨洪不可信啊!
苏城无奈的把目光投向更远处的怀来卫,阳和口,大同城。
既然宣府一地不可取,那就改变目标,灭怀来卫瓦剌人。
脚下的关墙震动,关门大开,张石头率领一支明军,杀气腾腾,进入了关内,随行骑兵全都是伤痕累累,各个马匹上都挂了几个瓦剌人头。
这几日,苏城领军四出,把阿拉知院派出的劫掠队一扫而空,水口关左近,再没有瓦剌人的队伍。
不过随着麾下聚拢的溃败越来越多,苏城开始把兵分开来。
孙勇、张石头、谢狗蛋、胡同,各领五六百人,轮番出兵,劫掠瓦剌人的粮草辎重。
张石头这是探得消息,劫了前往怀来卫的一支瓦剌辎重队伍。
看到苏城在关墙上,张石头扔鞭下马,把缰绳扔给亲兵,噔噔噔跑到关墙上来了。
“千户,我探得消息,怀来卫的五千瓦剌人被也先调走了三千,往阳和口方向去了。”
“咱们打怀来吧,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