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胜负已分。
白大方胸口衣物破裂,枪尖捅进他胸腔,离他心脏不过毫厘之差,却难再进半步。
不知何时赶来的敖穗先长枪一步,一击龙爪穿破了旗袍女胸口。
旗袍女口中溢出一流淤血,微微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敖穗。
只见这头黑龙浑身是血,眼中凶光毕露。
“不可能,那可是足足三百多个死士,就算你是咒级,也……”
她话音未落,庄园后门一道水流冲天而起,数百人被卷入一个巨大漩涡之中,伴随着阵阵鲸鸣之声。
旗袍女后仰倒下,死不瞑目。
白大方松枪,望月呼出一口长气,整个胸腔肌肉被旗袍女一枪刺入之后传来钻心之痛。伤口每自动愈合一分,又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任凭黑龙之血在他体内沸腾也无济于事。
一阵无力地虚脱感后,白大方侧倒在敖穗怀中。
“哥……”
他闭眼前最后看见白小圆连滚带爬地跑到自己面前,一张脸哭成了个泪人儿。
凌晨,盛都护城河河边燃起了一堆篝火,
一个面容沧桑,大约四十五六的男人坐在篝火前,端详着手中一张发黄的照片。
男人从口袋摸出发皱的香烟,就着篝火点燃,放进嘴里深吸一口,吐出一道烟雾,盖住了眼中的哀思。
他手中照片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留着一头波浪卷发,妩媚的依靠的阳台之上,身上的旗袍勾勒着诱人躯体。
“她说她天生贱命一条,先在戏园子被一群男人强要了身子,后又被卖到窑子。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干嘛非得趟这浑水,真当白家人那么好杀?”
男人眼前空无一人,也不知说与谁听。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浮现,将手放于男人肩膀,担忧的喃喃一声:“吴老大你身上伤还好吧,那个两个麻烦……”…
吴老大叹气一声:“我陪他们在黑市绕了几圈,只断了几根肋骨,也算我命大福大,正好还了她人情。”
嘴边的香烟燃烧殆尽,被称作吴老大的男人把旗袍女照片抛入火堆,火焰缓缓吞噬掉旗袍女的面容,化作一团焦炭。
他打了个哈欠,扯了扯身上外套,将自己裹的更紧。
人死了,天凉了。
“吴老大,接下来怎么办?都死了这么多兄弟了。”
“能怎么办,多半还得死人。”
“死就死,这么多年了,你要吴老大你在,我们就不怕死!”
“我怕!”
吴老大出声打断黑影,望着火堆一脸迷茫:“从死第一个兄弟那天开始,我就在怕……”
黑影缄默,不知如何开口回答。
他们陆续跟着吴老大的时候,大的已经三十上下,小的也有十六七八,
吴老大没有强迫过他们,可一众人里大多数还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这条死路。
他们本就是一群已经死过的一次的死人,又怎会怕死。
吴老大从怀里摸出敖穗的那片黑色龙鳞,在火光的映照下,龙鳞反射出妖异的光芒。
从三千年起,为了这种东西,下死过太多人,这么一比,他们倒也显得微不足道。
“吴灿那还有消息吗?”
黑影摇头:“不清楚他这个鱼饵会不会反咬你一口,我找了彭家帮忙,他们没有回应。”
吴老大吩咐到:“应该的,皇帝都开口了,他们怎么都得收敛,只等白家家小子把我宰了,就会开始找你们了灭口,记得让兄弟们躲远点。”
吴老大起身提脚踩灭火堆,望向渐渐发亮的天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可现在他们只能看天
吴老大闭眼,叹一句。
“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