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姐姐不怪罪我,我本就是感恩戴德了,如今姐姐反而还将这步摇赠与我。”云良人满含感激的说道。
“你深得陛下恩宠,那是你的幸运,你可得好好的侍奉陛下才是呀。”吴婕妤嘱咐道。
“妹妹记住了。”云良人淡淡一笑。
一番言语之后,这云良人才离开了玉芙宫,吴婕妤看着这云良人款款离开的背影,倒是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昨日陛下将自己遣开,却独独留了这个狐媚子下来,那清凉殿的一众宫人们却是看见了,此番丢尽颜面的事情,倒是叫自己遇到了。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这襄阳刺史苏尉骑着马,身后跟着的马车缓缓驶入了江陵城中,这马车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这襄阳王易重,风轻轻的吹起帘子,易重的视线所及之处,街道上依旧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各式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易重屏息凝神,天气阴阴沉沉的,一场雨似下不下,异常闷热。
直到听到苏尉在马车外的一声:“王爷,下车吧。”
易重出了马车,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这才走入缓缓打开的宫门之中。
夷陵王府中,叶秋走到易安身边悄声道:“王爷,方才城门校尉来报,说是襄阳刺史苏大人回京了,还有一辆马车,说是有陛下的圣旨,便是没有让城门守卫查看是何人?”
“利亭侯苏尉。”易安心头一震,自己怎么能不知道,这马车中的人是谁,这马车中的不是别人,定是易重,一阵疾风过来,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地上的闷热被雨水一扫而尽,倒是解了暑气。
脑海中却是那日在宫中柳如柠的一番话,独善其身,到底是对还是错,自己在朝堂之上清冷淡薄,将满腔热血留在了保卫家国之中,这到底是对还是错,易安不禁对自己产生了质疑,自己虽然与易重并未深交,可是若说他有异心,自己却是断断不敢相信的,自当年生母常妃去世之后,自己便不愿意再去管任何朝堂之事,当年的皇兄们,一个一个的都走了,那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当年一起长大的人,如今已是不多了,自己,到底是该如那柳如柠所说的一般,还是如何才好?脑海里却想起了她的话语“王爷以为,在这乱世之中,不多管闲事,便能够长命百岁吗?”
叶秋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覃伯吓了一大跳:“覃伯,你吓死我了。”
“王爷,老奴只是在侍弄花草,什么都没有听到。”覃伯本是在屋里侍弄着花草,方才叶秋的话,倒是都听见了,此番看着面露难色的易安。
“覃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易安拿手伸出去,接了自屋檐上流下的雨水,被手阻断的雨水,于是改变了方向,向斜面流下去,四处溅落一地的水花。
“王爷,老奴认为,问心无愧便是对,若心下难安,那便是错,一切,由心出发便是了。”覃伯看着易安,却心生了几分怜惜。世人皆道九王爷清冷淡薄,那是外人看来的,可是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自己是知道的,他若不善良,他十年前又怎么会救了那安太傅的遗女,若他不善良,他又岂会待在夷陵城数十年,戍守一方安平,他,倒是像极了他的生母温宸。一人在皇城中生存,本就是不易,不争不抢,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在乱世之中活着,又有什么错呢。
叶秋看着自家王爷这般迷惘,抱怨了一句:“早知道,回江陵城这么多烦心事,我们还不如不回来了。”
“你这孩子,王爷回不回江陵城,又岂是你能说了算的,以后在外面,莫再说这些胡话了。”覃伯倒是冷不丁的一句话,却也是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