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怎么就忘了，那张所谓的“卖身契”，早就被小豆子赎回来交给她了！

“卖身契，在我这儿……”林芷干笑了几声，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韩红药事先并未告诉她，才弄出此等笑话。

林芷起身向娣行了一礼，“娣，我，我这记性不好……”

她说着，笑得愈发僵硬，难怪韩红药胸有成竹。

这，真是闹个了大乌龙。

“林芷，”娣缓缓站起身来，“你是在逗我？”

她虽是这么说，可那面上却是半点笑意全无。

林芷从未见娣如此，如在酒亭所见，冷漠却端凝。

“不是，你听我说……”林芷转头望向韩红药，她发现韩红药正看着娣出神。

是啊，娣起先是那般无忧无虑之貌，突然就像是年长了许多，生出一种令人不可小觑的气势，这莫说是韩红药，就算不是头一回见到娣这般模样的林芷，都不由感到惊诧，并且……

有些，说不清楚的感受。

“韩大小姐，”展枭跟着站起身，施了一礼道，“娣是真心喜爱林姑娘，这才让我来韩府相请。”

他又向着林芷笑道：“未曾想到，姑娘早已重获自由，当真可喜可贺。”

展枭此话说得不卑不亢，而娣却仍是看着林芷，一言不发。

林芷被看得心虚，她向韩红药的身后躲了躲，娣的目光便也跟着追了过来。

“本想着此事微不足道，没料到竟然有了这等误会。”韩红药迎着娣的目光笑道，“展兄，红药当真是需给你好好赔个不是了。”

“大小姐若是如此，更是要展枭无地自容了。”

在这两人相谈甚欢之时，林芷从韩红药的身后探出头来，“娣……”

“我真不是故意瞒你……”

林芷见韩红药侧身相望，她越发有些紧张。

事情和林芷想的完全不同，她知道韩红药不会“卖了”自己，可却压根儿忘记了，她的卖身契早已不在韩府。

或许，那张卖身契从来都不是林芷的约束。

因而，她才将这档事儿抛诸脑后，可谁成想，今儿却偏生就因为那薄薄的一张纸，却引发这等纷争。

“林芷，”娣忽然笑了下，“是我错了。”

她说得不明所以，林芷被她笑得心底发寒，仿佛自己真做错了什么，并且，这个错误，无法弥补。

“展夫人客气了。”韩红药看了眼林芷，“不知二位之前是否曾对林芷提起过有“买”她之意？”

林芷看到娣攥紧了手，但她的声音仍是冷冰冰的，“没有。”

娣断然不会说出前几日那沙镇绿洲之事。

“这就是了。”韩红药颔首道，“林芷离开我韩府已久，那张卖身契尚是老林在世所写，她一时记不得也是有情可原。”

“是这样吗？”娣盯着林芷问道。

林芷相信，如果娣的眼中能飞出小刀，那她早已被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