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便瞧着一院墙上垂满了黄色木香花。花朵肥厚,生得茂密,这枝丫尖都快延伸到了墙角。
院门大开着,她探头看了看里边,不见点灯,大概是没人住。
冷冷清清的,伴着月亮的煞白照下来,就更冷清了。也只有门口挂的两个灯笼让人心里暖和些。
这样的地方往往让人感觉神秘,就像它朝你正招手请你过去一般。
所以,她没等不犹豫便进去了。
这院里的花生得更好,可是搭在花架子上,连那点惨淡的光都见得少了,依稀的能见着路。
院落太幽静,同纳兰性德的诗词一般,叫人隐约的欢喜又凄凉。
元妜寻了个石凳子坐下,咳了两声,寻思着附庸风雅一番。
低头半天,冥思苦想出两句打油诗来。
行处不见影,月照花愈寒。
轻风拂人过,独留小屋残。
她有感情的朗诵完,颇为满意的暗自赞美一番,看了那么多年的诗集,总算念了两句顺口的句子。
沾沾自喜的想:小屋该成茅屋更好。
却蓦地,背后传来一抹冷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元妜压着弹簧似的,迅速站起来。悻悻的转身,瞧着那人愣了一下,吕九。
可同平常不一样,只是隐隐约约的也能看见,他眼里没半分温度。
元妜便是脸再厚,也断不敢这时扑过去,装熟的娇嗔一下。
便指了指木香花,道:“它长外墙边去了,就想看看根在哪。”
说罢,顿了顿。又添了句:“没见着人,又没见点灯,以为没人才进来的。”
玄堇提着壶,弯下腰去給花根浇水,看不见表情,声音柔和了些道:“看完了?”
她点点头,想着他看不见,又应了一声:“完了。”
他淡淡的道:“那就早些回去。”元妜没应,朝他走近些。
微风拂面,少年的头发被纷乱的扬起些许,模样悠闲安然。
她蹲下身来问道:“你真的叫吕九吗?”玄堇愣了愣,瞧了她半晌,应了声“嗯。”便回头继续浇下一株。
元妜暗暗叹了口气,把梨花香包,搁在一个圆墩石凳子上道:“还你的银两。”便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久,说了句:“这屋子破小麽。”话音落,一个隐匿在暗处的少年,便现身出来,跟着玄堇身后。
成羽若有所思的瞧了瞧,答道:“属下瞧这挺好的啊,她不懂欣赏。”木香轩,整个公主府里便是这院最雅致了。
又想着刚刚那娃作的打油诗,不禁有些笑意。
片刻又道:“王爷,我瞧着那孩子,怕是知道你骗她了。”玄堇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她自然知道。”
玄堇拾了香包,回屋去了。关上门。许久,里面传来句:“不必守了。”便只瞧着几个暗影移动,消失在屋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