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直等到午夜,北冥机终于等来了回应,却不是言语,而是一杆鼓槌疾飞而来,不偏不倚把左眼球敲碎,渣滓刺进眼眶,鲜血如注而下。
“父亲恕罪!”北冥机急忙跪下,叩首在地,一动不敢动。
“什么时候开始,西煞宫都可以杀人了?什么时候开始,东方家也能如此硬气?北冥机,这就是你的经营?”
“父亲息怒!我已有应对之策,只求父亲应允!”
呼!红幕之内似有骤风袭过,一排红烛差点息落,半晌之后,一袭黑影立了起来,一只巨大的手掌阴影隔幕传来,恰好落在北冥机的面庞上。
“应对?北冥家族何时需要应对?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混账事,竟要仰望已经被踩在脚下的人吗?”
“北冥机对不起家族,请父亲给我恕罪的机会!”
“天下事不是你能左右,你便给我少些心思,若连家族事再做不好,你下次见我最好备上刀,让我觉得你还有点骨气!”
北冥机咬了咬牙,“父亲,老二在西土已应付不了局面,请出大乌木,我必将西煞宫连根拔起!”
忽然间,北冥化极的声音如同掉入冰窟,刺进北冥机的耳膜,仿佛一个个冰凌裂开,震得全身颤栗,“如果觉得杀得已经足够多了,就想想他们六个,免得错过那些你以为的无辜之人。”
“绝不负父亲所期,一月之后,天下再无西煞宫!”
北冥机正欲转身,忽听帘幕内又传来叮的一声。
北冥机耳朵一动,轻缓的脚步声像踩在沙子上,来人红衣流云、火蓝长靴,红色的发箍正中嵌着一块指肚大小如水滴状的红石,看上去像一只竖着的眼睛。他的肤色比正常人暗很多,像久在烧窑作坊里的人。
北冥机微微一动,没想到父亲竟让把他请来。
崇烟第四,“玄断”鲁奇吉。
不像其他崇烟柱石那般效力一国,鲁奇吉走遍东土,时而“露一手便迈步”,导致他虽在崇烟柱石中排名靠前,却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履历上,鲁奇吉也并没有什么光辉的手笔,他所做的都是“小打小闹”,影响力十分有限。不过人们在细数崇烟柱石的时候,总是逃不开这个名字,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就是摆在那里。
“此去西土,鲁某只有一个要求。”
“鲁先生请说。”
“我需要至强的杀手,换句话说,此行需千羽稷随行。”
北冥机猛地一震,千羽稷一如其名,这是北冥殿的根基所在,其组成多是与北冥化极平辈的人物,更有一些是北冥殿不世出的老人。
那些人相当于家族在东土的权柄,可以说是底牌。让北冥机骇然的是,北冥化极居然同意了。
“合你二人之力,再加上大乌木、千羽稷,我希望看到一个更简单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