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前架起一个凉棚,放置着一张桌椅,张角正端坐其上奋笔疾书。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勾勒出一道符篆,只消念咒片刻,一碗疗疾祛病的圣水便炮制成功。
“给!”
张角将手中碗递给前面一名饥民。
见得张角制造圣水的全过程,饥民显得半信半疑。
“这玩意,能喝?”
尔后,这名饥民念及自身染病多时,倘若不能够及时得到医治,便要瘫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自家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又没了田里庄稼收入,若是家中自己这唯一的顶梁柱倒下,便不得不卖儿卖女。
至于去城中请大夫看病?
对于他这样的穷苦人家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平日里单单是门诊费用便至少需得一两白银,如今淮州城内疫病蔓延,城中富贵人家早就将大大小小名医请到家中,门诊费用早就炒到八十两白银的高价。
更遑论,大夫如今都不在医馆,便是有钱亦是找不到大夫看病。
“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
思来想去后,这名饥民把心一横,仰头便把碗中圣水牛饮而下。
少倾,饥民面色由黄转青,继而再由青转红。
继而,他张口一喷,吐出几口浓痰,内里竟有几只米粒大小的虫子蠕动。
周遭围观看热闹者众,见得饥民面色转好,先是一阵惊呼,尔后见得地面浓痰中虫子之时,一股后怕悚然油然而生。
亲朋好友向饥民询问情况,瞧见他气息平缓,不复病喘咳嗽,俱是大喜过望,争先恐后地欲来求得圣水。
恰在此时,一众孔武有力的家丁排列成众,阻挡下凌乱人群。
鲁士班扯开大嗓门,朝着附近众人嚷嚷道:
“各位乡亲父老,若是想来求得圣水,祛除体内疫病,便要按规矩地来排队,若是胆敢有人不从,别怪我等不客气!”
说罢,一众家丁皆是双眸精光爆绽,显是有一身精纯内力真气在身。
王府开设摊位救助百姓,本就没有收一文钱,又见得圣水着实有效,百姓们皆是不敢生出异心,俱是在家丁安排下排起长龙。
彼时,方才那名痊愈后的饥民双膝跪在张角面前,连连以头抢地,感激得涕泗横流。
“恩人在上,还请受小人一拜!”
“万万使不得!”张角连忙扶起对方,“此间祛除疫病圣水乃是出自我家公子,你若要感谢的话,便该要感谢我家公子才是!更何况,我亦不过是从公子那里学得三脚猫功夫,当不起你这般跪拜大礼啊!”
“恩人此言差矣!”饥民抬起涕泗横流的面孔,“在我李大目心中,你便是上苍派遣人间救助我等贫民老百姓的使者,若非有恩人相助,小人又怎能药到病除?恩人大恩大德,小人这辈子没齿难忘!”
说罢,李大目又在地面连连磕头数下,方才擦拭眼泪离去。
见状,张角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便是发生在凌云禅寺门口。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