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王安复而将直钩甩进池子,荡起圈圈涟漪,戴乐还未张口抬杠,便觉察一张粗糙大手从脑后而来,一把将他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戴乐回首望去,便见得三位堂主皆是对他怒目而视,不由讪讪一笑。
待得四人从张角处领得一份家丁实习工作,寻到一僻静之处,鲁士班指着戴乐,劈头盖脑便骂道:“你这厮怎地就管不住这张嘴,方才差点害死我们!”
老朽打扮的堂主亦是有所怨言,“戴堂主,莫要忘了我们身上肩负的任务,在这王府说话做事,须得留个心眼,凡事都得多多留心,不可行差踏错,否则便要悔之晚矣!”
“黎堂主言之有理。”戴乐见犯了众怒,亦是识趣地低头认错,“在下方才老毛病犯了,在这里向各位赔罪。”
其余三人亦是知晓分寸,不可将矛盾扩大,皆是选择息事宁人。
“说来也怪。”黎星与三人行至灰棚外,指着灰棚众驴,“这王府规矩颇多,且家丁工作亦是异于常人,其中一处便是要照顾好这些毛驴的日常生活。”
“这有何怪?”鲁士班抠着鼻孔,一脸不以为意。
“俗话说得好,博士买驴,书卷三纸,未有驴字。”黎星一捋胡须,亦是不免卖弄一番学问,“但凡牲畜之中,鸡鸭鹅猪狗,皆是名列前茅,唯独毛驴未见其中,便是由于毛驴低贱,不值当大家关注。”
“如是,唯有毛驴拉磨载人,又何曾见人去伺候毛驴?”
闻言,其余三人若有所思,显然觉得所言甚是。
四人复行十步,朝着灰棚内望去。
但见,众驴并未如所料般发呆吃草,反倒是聚众一块,团团围起,不知做甚?
稍倾,他们便听得一阵人声从里面传来:
“我等生而为驴,当用心做事,莫要求回报,便可获得饶恕……”
鲁士班环顾左右,面色惊疑不定。
“你们可听到有人在里面谈话?”
其余三人亦是疑窦丛生,皆是默契移步上前,欲要探明情况。
待得四人欺近众驴身后,便见得其中一头毛驴一脸慈祥,朝着众驴解说佛法: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如今我等身受劫难,皆是源于因果一说,既得罪了王公子,唯有老老实实恕罪,方是正道!”
闻言,众驴皆是一脸认可,身后驴尾左右扫摆。
“驴、驴竟会开口说话?”
鲁士班突如其来的嗓音,打断了毛驴接下来的话语。
众驴齐齐回首,皆是朝他怒目而视。
此时此刻,别说是鲁士班这个莽夫,便是另外三名堂主,亦是感觉寒毛耸立。
“这定是妖怪!”
黎星话刚出口,便施展轻功退出灰棚,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这人越老,胆子便越小。
黎星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得毛驴口吐人言,自是选择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