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穿着内侍服色的人迈着细碎的步子,低着头走了过来。和一般的内侍不一样的是,他的面色没有那么白,下巴甚至还挂着稀稀落落的一缕胡须,看起来非但不象一般内侍那样文弱,反而有一种彪悍之气。来到赵煦面前,他立即跪下,口呼万岁。
此时赵婧的影子已经远远地消失了,但赵旭的目光仍然直直地盯着远方,像是本没有听见那内侍的喊声一声。那内侍似乎对这样的情形也颇为熟悉了,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趴伏在地上。
好半晌,赵煦才回过头来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内侍,随即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像是沉睡过去一般。
那内侍仍是那样静静地跪伏在那里,身子纹丝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听赵煦的声音响起:童贯,事情怎么样?
原来这内侍名叫童贯,因为入宫的时候,已经二十岁出头,不比一般少小入宫的,所以下巴的胡子一直没有落尽,看起来和普通的百姓并无多大区别。而且他有着一身力气,武功颇为高强,看起来很有点武人的彪悍之气。
童贯这才抬起头来,平声静气地回道:官家,这第一场考试如今已经开始了,如今贡院已然封锁。一切都还算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尽管说!
童贯略略迟疑了一下,道:只是徐国长公主向官家推荐的那个歙州欧阳曙并没有前来参考!
什么?一脸病态,看起来风都能一吹就倒的赵煦一听此言,居然令人难以置信地一跃而起:你是说,他们有去贡院考试?
童贯很肯定地点点头,道:正是!
赵煦忽然转过脸来,大声喝道:为什么呢?查清楚没有,你们查清楚没有?
童贯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仍是用那种平静的语调答道: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奴婢已经让郝随带人去查了!
赵煦手上一挥,道:快去,你也去!
童贯只好答应一声,缓缓地退出了殿门外。
一时间殿内就只剩下招赵煦一个人了,方才赵婧来的时候,他已经赶走了所有的宫娥内侍。他颓然坐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敧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原来,他所的便是快马送来的苏轼的最新词作洞仙歌,如今京城有不少的商贾都备有快马,专门递送苏轼的新作,但谁的马能快得过天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