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浪连忙拦住,道:贤侄不要这般说,婚礼这种事情只是一个仪式而已,关键还在于夫妻之间的感情是否和睦,琴瑟和谐比什么都重要。关于这一点,我想清儿是很清楚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欧阳曙点了点头。虽然他这一路上并没有向范胡二女言明要举行婚礼之事,但其实她们都很明白这一点,这是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既然这一路上,她们都没有表现出对时间仓促的不满,到了这一刻自然更不会有这种情绪了她们都并不是不讲事理之人。
想到这里,欧阳曙连忙表态:既然伯父这般说,那好极,我明日就回家和家父商量一下,让他尽快出面来操办此事,胡伯父你看如何?
胡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子,又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贤侄啊!有一句话,我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欧阳曙愕然道:伯父向来是一个爽利之人,有话不妨直说,咱们这里只有两个人,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又有什么是说不得的呢?
胡浪忽然一拍大腿,道:既然贤侄这般说,我若是还期期艾艾的,就显得矫情了!我想问一下,那位范小姐她
欧阳曙顿时明白了过来,胡浪所要说的,其实就是个名分的问题。他是现了范晓璐来历不简单,担心女儿到了李家之后没有地位,甚至就是当个普通的滕妾。
其实,他这种担心这如今这个世道并不稀罕。虽然他们胡家也算是有些资财,但也算不上大富之家,而且又是从商的,自从当今官家继位,太后垂帘听政以来,商家的地位又有降低的趋势。
而且,胡清儿本人还有两个更重要的缺陷,一个就是年纪已经太大,这时代很多二十三岁的女人都已经是好几个儿女的母亲了。女大三,抱金砖这种话只适宜于少年夫妇,欧阳曙和胡清儿在这个时代来看,确实已经算不上少年夫妻了。
另外一个缺陷更加严重。就是胡清儿曾经有和其他男子私相授受的记录,甚至还为此和这男子缔结婚约。更要命的是,后来还被这男家解除了婚约。
这种事情在欧阳曙看来并没有什么,一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很多女孩子把结婚当作一次旅行,对婚姻稍微不满就离了再找个人结。但在这时代,退婚却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对于一个女孩子的清誉的影响,是极为重大的。
有了这两点缺陷,胡清儿只要是嫁给稍有权势的人,都很难坐上正妻的位子。除非,她真的愿意寻一个平凡的田舍郎为伴。
而反观欧阳曙,今科探花,又被委以要职,前途光明一片。
以大宋的历史来看,大凡进士前三名出身的官员,绝大多数都做到州一级的长官,或者是朝中各部、寺的2长之职。欧阳曙的起点更是从有大宋朝以来新科进士所没有的,至少从目前看来,前程又比一般的探花郎要好很多。就算是最终各部主官,甚至是宰执之位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在这种情况下,胡清儿想要成为欧阳曙的正妻,胡浪是并不怎么奢望的。但是,奢望虽然没有,期盼却是有的。这就构成了胡浪心里的矛盾所在。
他现在问及范晓璐,当然不是为了问而问,他其实是要通过打听范晓璐的身份从侧面来打听欧阳曙能给胡清儿的名分。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范晓璐和欧阳曙之间的关系与自己的女儿和欧阳曙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完全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