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平接着说道:晓璐若是知道我过世,必然是悲伤过甚,有可能会动了胎气。这绝非我所乐见的。所以,不论如何,你也一定要将这个消息隐瞒下去,能隐瞒多久,就是多久。知道吗?
欧阳曙看着范正平近乎恳求的眼神,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范正平略略舒了一口气,道:待你家小子出世了,你们小两口带着他一起到我坟前看看吧。其实,你很难想象,我是多么希望看见你们的孩子。我想,不管这小孩是男是女,他若是兼有你的聪明果断和晓璐的漂亮、活泼,定然会成为一个极为可爱的小子。只是,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了!
欧阳曙几次张开嘴,想要插话,但想起范正平的吩咐,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范正平道:还有一件事,我也要拜托你。想必,你也知道大郎和公主之间的事情了吧!你整个人,是不讲什么礼法,不顾什么非议的。想当初,你就是这样拐走了晓璐。不过,我范家自从先祖范文正公开始,就是天下道德楷模。我范正平虽然不肖,也不愿堕了范家的名声。所以,你不论如何也要阻止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欧阳曙苦笑道:非是我不愿答应你,两情相悦的事情,谁能阻止得了?再说,就算我能阻止,我也没有名目去阻止。要知道,在大家眼里看来,我自己其身不正,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去阻止他们,岂不是有点可笑吗?
范正平喟然长叹一声,道:你这话说的也是。那这样好了,若是你真的阻止不了,我也不强求。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事情真的不是大郎所为,若是关键时刻你能救他一命,就救他一命吧!他虽然不成器,却终究是你孩子的舅舅。
欧阳曙听得范正平一直在强调这毒不是范宏德下的,对自己的判断也就怀疑了起来。欧阳曙对范正平的性格是很了解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说谎的人,这样的人即使偶尔说谎,也不会把一句谎话来来回回地重复。
但是,除了若不是范宏德下的毒,范正平有什么理由拒绝救治呢?而且,关于这件事,他甚至一个字都不愿提起,明显就是想把这件事变成一桩悬疑了。换句话说,即使不是范宏德下的毒,范正平也明显是在为这下毒之人掩饰,又有谁值得他即使丢了性命,也不愿将之泄露出来呢?
当下,欧阳曙点了点头,道:只要查明今天的毒不是他下的,若是他有什么危险,我一定尽力帮他解围。
范正平却摇摇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三个请你帮忙的地方,也是最后一个。不管是对谁,你千万都说是生病,不可说是中毒。你是闻名遐迩的医士,你的话,别人会更加相信一些!务必!务必!欧阳曙此时已经迷失了心智,虽然屡追小道姑不上,却一直是锲而不舍。那小道姑最初的时候还不住地戏谑这左右闪躲,过不多久,就不耐烦继续闪避了,任由欧阳曙一把把她把她的玉手抓住。但是,就当欧阳曙将要做出进一步的动作的时候,那小道姑忽然微微一哂,一个反手,反把欧阳曙的双手抓住。以欧阳曙练过两年,比一般人强健不少的的身子骨,被她抓住之后,居然挣不脱。
欧阳曙手上受到桎梏,既然挣不脱,干脆便也不挣了,居然把脸往小道姑的身上凑了过来。
小道姑连忙躲开,嘻嘻笑道:真是个调皮的小色狼!
随即,她又是一笑,道:嘿嘿,既然你这内的那张大床上,赵煦半赤着身子正仰面躺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就像死去一般。而孟皇后经过方才那一番尖叫,早已骇得六神无主,正蜷缩在床的角落上瑟瑟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