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宫中礼仪的关系,欧阳曙此时的低着头走路的,他虽然明明感觉到前面正有一个女子缓缓走过,但他却不能抬起头来察看,因为在这就是皇宫中的礼仪,尽管你看了,也未必会有人跳出来咬你,但万一真要是有人跳出来说你失仪,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欧阳曙自然不愿意无故惹上这样的麻烦。况且,对于他来说,美女并不算十分稀罕,他的家中就有一大堆美女,其中还有两个随他想怎么看,就可以怎么看的。这宫里的宫娥就算是再出色,想来也很难和他家里的比较的。
所以,这一次重逢,虽然就是这短短的擦肩而过的一瞬,对于赵婧来说,固然是极为漫长而又十分短暂,而对于欧阳曙来说,根本就和入宫以来的任何一个时刻没有两样,他的心中没有泛起一丝的波澜。
当欧阳曙来到殿内的时候,赵煦在一张榻上卧好,欧阳曙上前正欲参拜,赵煦连忙说道:免了吧,休要聒噪,这便过来给朕看看!又向内侍道:你们都下去吧,若有人觐见,给朕挡驾了!
那些内侍亲眼看见上次刘皇后见驾都被责咎,哪敢迟疑,应诺一声,出门而去。
欧阳曙见那女子训斥自家的下人,没有心情去关心,忙抱拳笑道:既然事情已经了了,小可便先告退了!
他转身刚要走,那女子连忙回过头来,说道:等等!
欧阳曙愕然回头,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看了欧阳曙一眼,道:你便是歙州李慕武?
欧阳曙心下一动,暗道这女子莫非是搭讪?不对啊,如今是大宋,不是二十一世纪,哪里会有女子随意搭讪男子的?况且,眼前这个女子论相貌比起自己房中那两个也只是稍逊,而且看起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娘子,应该不会沦落到搭讪男人的地步吧!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随意和这女子搭讪,以如今的他这样臭名昭着的程度,主动搭讪的未必怀有什么好意。
以我如今的名声,愿意冒充我的应该不多吧!说实在的,我倒是希望我不是我自己,但这似乎又不怎么可能。所以,我就只好是歙州欧阳曙了!
那女子扑哧一笑,道:怪不得人说你是淫那个什么你确实很油嘴滑舌。
欧阳曙苦笑:既然如此,小姐你还敢找我,不怕我这个淫什么的,对你不利?
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要找你,来吧,上车!
欧阳曙摊手道:小姐,这样不好吧,你们萍水相逢,我便这么随你去了,知道的还好,说你并没有对我用什么特别的手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用了卑劣的手段把我拐骗走了呢!
那女子本来已经止住笑了,闻言再次笑了起来:拐骗?亏你想得出来!你不是要去一家客栈吗?我正好顺路,载你一程,你不愿意?
欧阳曙一听一家客栈四个字,愣了愣,这女子既然知道自己的住所,应该就不是随意搭讪了。但是,欧阳曙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她,因为这样级别的美女,只要是见过一面,断然没有随意就忘记的道理。
他无意间回头望去,一眼看见那辆马车,心下立即明白了过来:这女子他确实没有见过,那是这辆马车他却是认得的!这样华贵的马车即使是在东京城内,也并不多见。
那日在大相国寺外,就是这辆马车前来接的范宏德。换句话说,这个女子应该是范宏德的伊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这女子身边的随扈和使女都很多,而今天身边却只带了一名车夫。
关于范宏德,其实欧阳曙了解不多,但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除了长得太帅这一点有点令人讨厌之外,言行举止,待人接物确实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而且欧阳曙也听范晓璐说过,这次能够从范家逃出来,范宏德在中间很是出了一些力的。也正因为如此,欧阳曙对范宏德的印象变得更好了一些。不是出于感激,而是觉得他这个人还算不迂腐,这一点比起他那个老顽固父亲真是好了太多。
既然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范宏德的伊人,欧阳曙便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当下,他便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车夫听了,嘴巴动了动,想要劝谏,但一眼看见那女子警告的眼神,立即噎住,不敢多言,只好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