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我带的这一百余人怕是不能带入袁术军营,就暂且让他们在此地相候。你那运粮的兵士里挑出两人来,与我和吕蒙交换衣裳,我们二人扮作你的人,先混进军营再说。”
吴景了解孙策性情,知晓强劝无用,只好先答允:“那便先如此罢”
“单是你们两个人去怎么能行,阿吕蒙性子莽直,你又不了解袁术品行,我定与你们同去才放心”,周瑜说道。
“上次袁术招你前去,欲许官于你,你故意出尽洋相,推脱自己无能。此时若与我同去,恐怕会激怒袁术,要是惹来祸端可还了得?”
吴景听他二人之言,猛然灵机一动,拊掌道:“老夫前几日得了个物件,十分有趣,有了它,公瑾可随我们一道入军营!”
孙策与周瑜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问:“什么物件?”
云藏月影,三星在天。江都城外一夜,众人皆睡得香甜,马儿交颈而眠,应和着隐隐传来的潺潺水声,荡涤无梦。
天方擦亮,周瑜与孙策一道走出营帐,只见不远处一条清河穿过,水汽氤氲,雾霭迷蒙。朦胧间,有一清瘦身影立在水边汲水。周瑜抬眼望去,正诧异那人身份,却见孙策伸手过来:“快,把你的羽扇借我一用。”
周瑜不解,站着未动。孙策见此,径直从周瑜袖袋里薅出羽扇,大摇大摆向河边走去。
大乔一身儒裳男装,立在河边摆弄着小木桶,忽听有人在不远处高声吟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大乔回眸一望,只见孙策摇着羽扇,玉树临风站在丈外杂草丛生处。大乔歪头笑问:“孙公子好早,特来寻我,可是为了赌约之事?”
孙策含笑走上前来,在大乔耳边低语:“姑娘,你煞费苦心前往居巢,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孙某吧?”
大乔美目流盼,故作无辜道:“孙公子说什么,小女子怎么听不懂?”
孙策不徐不疾,继续说道:“想来姑娘去寻我,乃是奉了令尊乔将军之命罢?不知令尊大人看上孙某什么?可是要招我为婿?”
大乔明知孙策故意轻薄,回身闪避,与他拉开方丈距离:“孙公子多虑了,家父是行伍出身,深知家母思君之苦,不希望我们姐妹二人再嫁与行伍之人。”
“那就奇怪了”,孙策故作迷茫之状,“孙某与乔将军从无往来,为何要让你专程来寻我这一趟?”
看来孙策打算装傻到底,大乔权衡后,直截了当道:“家父愿为孙公子引荐,保公子顺利见到袁将军。”
孙策盯着大乔的绝美容颜,笑容渐逝:“大乔姑娘如此美人,莫要潜心这些污浊之事,毁了你这天赐的冰肌玉骨。”
大乔清目一凛,神情异常难堪:“孙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如若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让你离这些蝇营狗苟之事远远的,只可惜孙某的事,便不劳姑娘费心了。”
见孙策起身欲走,大乔心中焦急,上前拉住孙策的衣襟:“我知道公子恨被人算计,可军营戒备森严不比其他,无人引荐是见不到袁将军的,公子即便神功盖世,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去博弈。家父诚心与孙公子相交,公子也该好好为自己筹谋才是”
看到那握着自己衣襟的小手,孙策莫名心软了一瞬,可想到那赌约,稍加不慎,便可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孙策抽了衣襟,故作轻佻之态:“大乔姑娘急什么?再过两日你就我的人了,届时随你要如何扯我的衣裳,岂不更痛快?”
大乔气得小脸儿涨红,只恨自己不似小乔身怀绝技,否则一定要打得孙策满头包,她提起小桶,冷然一笑:“公子还是祈祷两日后,莫变作旁人的刀下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