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婷用食指直掏起了耳朵，她都在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又坏了。

“啊？你说什么？”

见到沈梦婷脸上的诧异样，赵羽也是迷茫地挠了挠耳下方的头发，“嗯？怎么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

“啊？我……我不是在回答你的提问吗？”

“对，我知道你在问答我的问题！但是……你的答案呢？”沈梦婷眨了眨眼睛。

“答案是大师级啊！”赵羽也是以眨眼回应，他不清楚沈梦婷在诧异什么。

“哦，大师级。”沈梦婷抿住嘴唇，在低下头作了记深呼吸后，她猛然吐出了口气息，“赵羽啊！你怎么又不正视自身了呢？难道我刚才和你讲的话都是白讲了吗？”

“啊？怎么了啊？”

沈梦婷反手拍了下赵羽的胳膊：“那么你就来说下，为什么你要成为一个大师级级别的剑士呢？”

“那还用说！当然为母亲报仇咯！那几个所索伦人多数都是专家级职业的。要是我成为了个大师级的剑士，不就可以找他们报仇了吗？”赵羽说得是一点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沈梦婷的头重重往所依靠的断层壁上一靠：“唉！但是赵羽，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能打成那个目标吗？大师级别啊！可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能通过的！其他不讲，就说我们萨兰国的国度清瀬城内，你知道有多少大师级的人吗？”

还未等赵羽动嘴，沈梦婷就抢先一步回答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自杨洁宁叔叔去世后，清瀬城内就再也没有大师级的人物了。真的。”沈梦婷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职业，包括剑士、弓射手、魔法师之类的。什么职业都没有大师级的。”

赵羽听后是清楚了大师级别的稀缺。但他又很快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可是……可是要是不成为个大师级级别的人物，就无法为母亲报仇了啊！”

赵羽的神情略显得伤感起来。沈梦婷也能理解这人的心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母亲报仇，所以才会提出那么不切实际的目标。可是，即便有这等理由，也完全不能去不顾实际啊！

沈梦婷便决定去劝导赵羽，要摆正自身的位置。

“赵羽！我告诉你！你为了给母亲报仇，给自己定一个较高的目标，那也是能让人尊重的。我也理解的你立场。但是，你也不能完全就不考虑现实吧！之前我就和你讲过了，大师级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更何况你也没有那个天赋。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要考虑下自身的特性，并摆正自己的位置。然后再定下个自身能所力及的目标。”

沈梦婷说了一大堆话，赵羽听得也是一呆一呆的。他随即将眼珠在眶内一转，“可是……记得你以前不是讲过吗？话都不要说死，要相信奇迹的。”

沈梦婷马上是抽动了下身体，她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那不过只是些形式上的安慰言论而已。

不过赵羽也未曾将那种话当回事情，他的头颅是迅然往下一坠，“恩，不过我也懂你的意思。我并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怎么也不可能达到大师级的。我应该看清自身废柴的特性，然后将目标定位初级剑士，也就可以了。至于为母亲报仇这件事，那也是天方夜谭。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击败那几个索伦人的。”

“哎呀！赵羽！”面对赵羽如此消极的言论，沈梦婷也急了，她猛拍了下自己的一侧大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没有半点要数落你的想法。我只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上限，这种上限是过于依仗天赋的，平凡的人再努力也达不到天才该达到的大师级。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坦然点地面对，不要过于去执着能达到多少厉害的级别。那样只会让你陷入深渊之中。”

沈梦婷这样讲是有她的道理的。过去在清瀬城内，她都不知看到多少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在天赋有限的情况下还偏偏不信邪，强行试炼更为高级别的等级。结果是身体坏了不讲，连起码本该达到的都彻底消逝了。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沈梦婷认识的某位弓射手朋友。这位弓射手天赋一般，却不甘于平庸，在达到中级级别后，仍旧是苦苦试炼。他曾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专家级弓射手。但是，无论他怎样试炼，都摆脱不了平庸的称号。最终，他不要说专家级和高级，连起码的中级称号都因身体损坏而保不住了。

所以，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沈梦婷，每个人都是有天赋上限的，不是靠着苦练就可以成为天才。要是当一个人摆不正自身价值，那只会得不偿失地甚至失去曾拥有过的东西。

沈梦婷将身边一个个形象的例子告诉了赵羽，特别是那个弓射手的。但赵羽却好像完全没听懂似的，只是一个劲呆滞地点头。

“唉！赵羽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沈梦婷的脖子快朝一边折歪过九十度了，“我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对你说。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身的底子，然后在通过努力将自己放到合适的位置。而不是盲目地去胡乱努力，再定一个完全不切实际怎么也达不到的目标。”

赵羽的嘴巴鼓成了个气球，他不断恩恩的。

“赵羽！你到底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懂，懂！”赵羽挠了挠鼻尖，猛然吸起了气来。

沈梦婷能感觉到赵羽心中的不甘，但她也不想去同情什么。当前，沈梦婷自知必须要打断赵羽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赵羽！既然你说懂我意思了，那么我就要提下刚才的事情。”沈梦婷的手在面前捣弄了阵儿，“有时，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拿前面那件事情来说，你根本就没有砍断那棵大树的能力，怎么可以撒谎欺骗我呢？”

赵羽突然反应颇大地抬起头，他牢牢注视起沈梦婷：“什么叫我欺骗你。刚才是真的，我真得砍断了那棵大树！”

“是真的吗？但是然后呢？我叫你再演示一遍，你为何又砍不断了呢？”

“这我怎么知道？”赵羽猛甩了下手臂。接着，他断断续续地碎念了句：“可能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棵大树本来就摇摇欲坠了，我正好去小推了把，结果就把它给推到了。但是，这也确实是我推到的，好不？你怎么可以说我在撒谎欺骗你呢？”

沈梦婷深提了口气，又快速地吐出。“哦！好吧！就算是我冤枉你了，你没要主观意识上地要撒谎欺骗我！”她的两臂就像游泳时划开前方水似地张开，“但是，就我所讲的。你一定要好好牢记。不要异想天开地总觉得自己有多少了不起，好像可以成大事似的。”

“你这语气怎么和我妈妈一样？”赵羽不耐烦地扭过了脸。他就是怕在望沈梦婷时，从中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的重影。

“赵羽！”

“哎呀！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要告诉我。我没有成为大师级的实力嘛！我懂的，我有自知之明，不劳烦你再在我耳边乱嘀咕了。我知道，我就是个废柴，行了吧！麻烦你不要再讲什么劝解的话了。”赵羽说着就双手合掌，作出副求饶的手势，“我不会再有什么幻想了。”

“赵羽，我说得很明白了，我没有一点要数落的你意思。”

“但你的每一句话不就是在数落吗？”赵羽突然站起了身，可能还以为说话激动的缘故，他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你已经说了那么多了，我也没有来反驳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那么不依不挠呢？”

“我没有不依不挠。”沈梦婷也跟着一并站起，“我只是想把你引会正道。因为我能看得出来，你内心是不服气的。”

“我内心当然不服气。难道还要我真心承认我永远都不可能成才吗？”

“不是叫你承认？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理解。”

“呵呵！理解！”赵羽突然提步朝远处走去，他边走着还边挥着头，“去他妈的理解！你说得倒是头头是道的。我就搞不懂了，你凭什么要把我以后的人生给定格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说白了，我们才认识多久，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讲我什么！”

“赵羽！”

“我是受够了你这个女人了。一会儿发怒地要打人，一会儿有婆妈地来说些什么道理。我搞不懂了，你怎么那么自以为是啊！我受不了了。”赵羽大幅度地挥动着双臂，那踏向前方的步伐也是重重在地面上凿击着，“什么玩意嘛！至今我都不知道受了你这个女人的多少说三道四了。我真得已经受不了了。我看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也报不了母亲的仇！”

“赵羽！”沈梦婷见状是追上了上去。

能感觉到背后有跑步声响，赵羽便干脆就不回头了。

“赵羽！你等等！”沈梦婷是不断招着手，快速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