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孙燕礼总会考虑,那便是倘若哪天她真得走了,她的儿子赵羽又该怎么办呢?赵羽又该如何独自面对以后的生活呢?
一想到这儿,孙燕礼就要眼眶灼热起来。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几斤几两重。赵羽虽然为人比较柔善,算是个好孩子。但只靠这样是无法在赛尔洛斯生存的。况且他性格又比较内向,还不太善于与他人交流。孙燕礼真得很怕将来赵羽活不下去。
正因为如此,她才那么迫切希望赵羽能通过剑士的初级考核。那样赵羽就等于有了名存活的一技之长。就算以后再怎么样?赵羽都可以凭借着初级剑士的称号,去当一名士兵。这也好过以后饿死街头啊!
可是,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妈妈的用心良苦呢!唉!孙燕礼放下了两手。
这些天来,她已经自己正在快速老去,做起农活来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以往很简单的插秧,如今却变得有些难度。以往休息下来时,她还可以赚点额外的家用补贴,如今却只能两眼昏花地干等着休息。
孙燕礼深知她无法永远照顾赵羽下去。所以,她真得很希望赵羽能在她活着时,成家立业组建自己的家庭,并幸福地活下去。
但是……
这个愿望似乎有些难以实现。
孙燕礼起身走到了窗户前。抬头望着夜空,她期待着儿子可以快点懂事。那样的话,她那天真的撒手西归了,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烦死了,真的烦死了。干吗要这样逼着我啊!已经好几次了,静下来就问我考核能不能通过,在试炼场学习得如何这样的话!累不累啊!难道你问了,我就可以通过初级了吗?
赵羽哼的一声,将头往一边侧去。
如今的他正仰躺在床上,双手反枕到了脑后。他的一条腿还悠闲地抬起,翘到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如此抖擞着身体,他就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直盯起天花板来。
之前他在跑入房间内后,连个灯都为点上就直接往床上躺去。这样一躺,他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赵羽对母亲的唠叨真得非常不满,也为母亲过于注重初级剑士的考核而感到烦乱。不就一个剑士吗?有什么好天天盯着唠叨的。就算考核不通过又怎么样?大不了就当个农民嘛!赵羽的父亲和爷爷不就是吗?他们家也没有出人头地的传统。
不过,赵羽听说过他们家的爷爷的爷爷,曾当过一名萨兰国的士兵。这个祖宗还传下了把宝剑,就放置在大厅内的祭祀柜上。母亲一直吹嘘这个祖宗是赵家的骄傲,但由于年代过于久远了,赵羽对其根本产生不了什么成就感。毕竟隔了有四代呢!赵羽连他爸爸和爷爷的面都讲过,更何况那个什么太爷爷呢?
赵羽赶忙摇了摇头。总之剑士初级就是没多少大不了的,考不出来就考不出来了,他不想再在此事上费一丁点神。于是,他干脆就不再想它了。
赵羽尝试着想些有意思的事情。可是,脑中随意切换了几个场景,他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开心的事可供消遣,伤心难过的事情倒有一大推。而且他还发现一点,即便是和查鸿亮的一起玩耍,也不过是强行附和一个还算愿意与自己结伴的人而已,它本身并不能使赵羽有一丝兴奋的感觉。
赵羽唉得叹了口气,他的每次呼吸也在逐渐无力着。
我将来的人生到底会怎么样呢?他问了遍自己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也不清楚这样混下去是否就一定好。
只不过……
就在赵羽胡思乱想之际,他脑海中不受控地闪过了一个景象:
某个女人吃力地在田地里干活。她的腰部已经弯不下去了,但依旧在极力插着秧,灌浇着洒水。这个女人正是赵羽的母亲。
赵羽的心一下揪紧起来,他居然脱口而出了个妈妈的叫唤。
他十分明白,母亲能把他拉扯大,是多么的辛苦与不容易。他也不想在刚才对母亲顶撞的。可是,今天遭受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实在是难以挥发掉。在吃完饭时又在母亲接二连三唠叨的催化下,赵羽便彻底爆发了。
赵羽已经有些后悔了。他思索着是否该出道下歉。可是,每当他鼓起勇气想要去实行,却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于是,他只得继续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窗外不时传来些虫鸣的声响,赵羽向那处移去了视线。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低沉地长嗯了声。
在收拾碗筷?还是在操弄针线?又或者说已经像他一样躺床上睡觉了?不断猜测着现今母亲的动向,赵羽的心已算彻底平静下来。
不再是激动万分的样儿,他的身体也就放松了下来。而就在此之后的几分钟内,倦意也随之向他袭来。他直感觉两片眼皮重重的。
“现在我已经二十岁了。”赵羽自言自语了起来,“那再过个十年或者二十年,三、四十岁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等到嘴皮重新闭合,赵羽觉得周围环境似乎在转动。也不知是幻觉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异常极了。
他的眼皮也在继续沉重下去,仿佛就像是被施加了千斤之力那般。他抗拒着强行将两眼睁大,就是不想投降般地就此闭下。一直以来,他都有种抵抗任何事事物的情绪。
但是,他毕竟无法抵挡住自然规律。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还是闭上了两眼,自身意识也在往虚幻中靠近着。
之后,当赵羽的意识回归时,他慢慢睁开了两眼。先是顺畅地呼吸了几下,再而调动起眼球望了下周边。
起初他还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恍惚间瞪起了两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他赶忙直起了上半身,并诧异地不断扭头望着周围。
此刻,赵羽正身处与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眼前是一片沙漠不说,还不时有掺杂着沙粒的大风刮来。他本身也躺在了片沙地上,周边是廖无人烟。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的?赵羽半张起了嘴巴。
记得……刚才……赵羽喘息了几下,旋即想起自己刚才不是在家中的床上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里了。
他慢慢站起了身子,又再度向四周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无生迹的沙漠,整体透着股令人胆寒的死象。
他尝试着向前提步,可刚走了两、三步,就突感到阵腿软。无奈,他定在原地低下了头。用脚后跟磨了磨地面,压抚在地面上的沙粒便被他给一并拨开。这样,在他脚下便呈现出了个小沙坑。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他又无力地问了遍自己这个问题。
突然,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人的气息存在,赵羽赶快抬起了头。就在他的前方几米远处,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正背身挺立地站着。这人穿着身灰色铠甲,左腰部还别着把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