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倒没什么大事。有六个省的巡抚,进贡一些土特产,问您圣安。”
“替朕退回去!以后这些东西不要主动进贡。朕想吃什么,自会京城里买。劳民伤财,地方百姓定又遭一轮盘剥。”天启皇帝边削木头边说。
魏公公连连称是,夸赞皇上圣明。
还别说,天启帝看上去不务正业,大部分时间从事木匠职业,干皇帝这行,顶多算兼职。而且只兼职大明股份公司董事长,其他事务交由魏公公这个总经理打理,内阁一帮副总辅佐。不过人家天赋高,抓大放小,倒也转的灵。
只是北边出现一个当皇帝天赋比他更高的努尔哈赤。人家一天24小时全职干董事长兼总经理兼财务总监,365天全年无休,年年被评为先进。更招聘一批市场开拓能力极强的销售经理,玩命的攻城略地。眼见辽东的市场份额日益萎缩,大明股份快要退出当地市场了。
大明皇上手下的销售经理,论理论功底确实很强,都是大明科班出身,一个个硕博连读。无奈实战能力不行,天启皇帝徒叹奈何,总不能自己顶上吧!开拓辽东朕不专业,朕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不对口呀。
好不容易熊廷弼、王化贞两人配合,辽东止住颓势。两位内部又不和,互相攻击,导致辽东新败,局面进一步恶化。好在他的老师,孙承宗主动揽责,愿意去跟努尔哈赤过过手。辽东差可放心。
天启皇帝见魏忠贤仍然待着不走,知道他还有事汇报,便停下手工活,问他道:“还有何事?”
魏公公说道:“陛下,老奴正在清查熊廷弼余党,只是他的小儿子一直负罪潜逃。我已命东厂全国行榜追拿。”
“嗯。”皇上不置可否的回道,“这事你自去办理,不必报我同意。”
魏忠贤唯唯诺诺的领命而去。
袁敬忠带两孩子继续走山路。走了一整天,落日西沉。一大两小要是荒山野岭上过夜,晚上碰上豺狼虎豹,不够它们吃一轮的。
袁老三领二人翻下山,沿着蜿蜒山路想找村落过夜。天擦黑的光景,发现山脚下几户人家,炊烟緲緲正在做饭。袁敬忠他们翻下山来,走到一家三间茅屋的院落,院门关着。袁老三门外喊道:
“敢问户主家里有人吗?”
家里显然是有人的,不然烟囱怎么冒烟呢?这些都是明代的野外生存沟通语言,大牙还得从新学过。
一个瘦削的老头,从中间一间草屋檐下出来,哭丧着脸,来到三人跟前:
“客人,你有何话说?”
“老丈,我带俩孩子赶路,没处落脚。想借您家柴草间住一宿,可否方便?”袁敬忠问道。
老头为难的表情,回头往草屋里偷偷望一眼。再看看袁敬忠带两娃娃,确实不好回绝。
“我家今天住进几个客人,自家的两间正房让出去给他们住了。我们家大大小小五口人,今晚只能睡柴草间。客人,不是老汉难说话,我家却无地方了。不如你出门右手第二家,去二福家问问吧。”
袁敬忠一听这话,大为疑惑。什么人借宿将主人赶到柴房?
“老丈,他们是不是出高价?银子我有啊,租一间给我们!”
三叔心说,多少银子一间我都出!大不了晚上加班加点造银子呗。
“客人,真不是钱的事,不瞒您说,三个客人是官差。我哪敢收他们的钱?”
啥,官差而已?连吏都不是!我也是有身份证的人!龙骧卫一等侍卫呢。三叔越加不肯。
“什么糊涂官差?三个人霸占两间房,竟赶户主一家睡柴房。当大明公务消费标准是摆设吗?”袁敬忠大声嚷嚷道。
大明职务消费有严格标准,住宿一般公差需三人一间,七品以上才允许一人一间。这穷乡僻壤,显然不会有县令到访。
“客人休闹,三个公差凶悍的很,别叫他们听见。”老头小心翼翼的劝解。
此时屋内听的动静,一个衙役模样的人,松松垮垮的走出屋檐。挽一把雁翎刀,虎背熊腰,一脸匪气。他手拿根细柳条,边走边剔牙齿。
只听那人说道:“谁在那里呱噪?”
大牙闻得一阵酒气带着口水扑面袭来,忙转头躲避。三叔倒没嫌弃,正面硬扛住了。
嗯,好酒!酱香浓郁,滑而不腻。三叔就着空气中的酒气品鉴道。
三叔肚子里的酒虫醒来,开始要喝的:兄台,不知可还有剩下的?碗底一口留着给我!三叔对酒是真的喜好。
洪贵迅速闪身到袁敬忠身后,怯怯的低声说道:
“强盗!他是强盗,是他们打死我爷爷,抢走我家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