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唐升摇摇头，放下筷子，正色解释道：“找你主要是因为你是我遇到的客户中付钱最爽快、最慷慨的，我就想着找个机会和你正式接触一下，只不过没想到被你提前发现了。”

“你以前好歹也是省冠军，应该认识不少有钱有资源的人吧？怎么会想到从客户中拉投资的？”穆雅妍颇为疑惑地问道。

唐升自嘲地笑了笑：“世人都喜欢锦上添花，有多少人会雪中送炭呢？你以为我没找过吗？”

“据我所知，你公司好像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办公地点也很偏僻简陋，经营情况并不是很好，就基本面来说，你的公司毫无吸引力。”见唐升听到自己这段话，表情并没有变化，宋夏点了点玻璃杯：“所以，你现在有什么可以吸引投资的地方呢？”

“首先，我以前的人脉拉投资虽然没戏，但拉业务还是有一定帮助的，最近我就这样接了一单业务。”虽然尾款收得磕磕绊绊的，唐升仍然把这当做一起成功案例。

宋夏感到有些好笑，唐升这话术也太没说服力了，简直是连菜鸟都不如，他在商场有多久没碰到这么糙的家伙了：“最近？也就是说以前都是失败喽？”

“不是这个意思。”唐升摆了摆放在桌上的右手，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成立这个公司一年多来，我都没有怎么认真经营，基本上就是打点小广告，接点例如找猫找狗寻人的业务，勉强算是饿不死。”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开始认真经营了？”见他点了点头，宋夏停止敲击杯壁，两手在桌上交握，认真说道：“我就当你刚才说的从以往的人脉中成交了一单业务是真的，但这个样本还是太少，没什么说服力。”

唐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一下，但他也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进行反驳。

“别着急。”宋夏微笑着向他压了压手，示意他还有话要说：“其实相对于你的人脉，我对你的信息渠道还是比较看好的。”

听到这话，唐升一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不由有些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的第一个委托吗？”见他满是疑惑地点了点头，宋夏指了指他：“其实我没指望你真能在一天之内就拿到他的完整背景资料，我想你这种小公司肯定要用个几天时间才能收集完成，之所以要求是一天，只不过是怕你过于拖延罢了。”

“所以，你认为我的信息渠道还不错，值得投资？”唐升有点哭笑不得，他那可不是通过什么信息渠道搞到手的。

“确实不错，你可以给我大致介绍一下你的信息渠道，不用太详细，能让我大致了解你的信息边界就可以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宋夏对他能够在一天之内拿到王杰的资料，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怎么说呢？这事可能和你想的有点出入。”唐升想了想，以宋夏的精明，即使他顺着对方的思路撒个谎，估计也很难瞒得过，倒时这好不容易找的金主估计真就飞了。

“哦，怎么说？”宋夏有点意外，看来他有可能想岔了。

看了看穆雅妍，再看向宋夏，唐升没有立即回答，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没关系，我女朋友可是能够发起委托的关键人物，对于和你的合作，她基本上都清楚。”宋夏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很明显唐升走的不是什么正经路子。

旁边一直在消灭美食的穆雅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可不觉得是因她而起，明明就是因宋夏而起嘛。

“哦！”了然地点点头，唐升秒懂，长得这么漂亮，遇到这种事很正常，只能怪那小子自己倒霉，碰到了硬茬了。

“其实，我是到那个家伙工作的百货商场，从人事部门‘拿’的。”

“拿？”颇为玩味地重复了遍唐升话中这个字眼，宋夏和旁边同样望过来的穆雅妍对视了眼，有些疑惑地道：“有这个必要吗？”

虽然说的时候有些尴尬，但说完后，唐升倒感觉坦然了些，他自感投资无望，反而更加放开了，重新拿起筷子夹向还剩半盘的兔肉：“其实就是当时有些赶巧，那时候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接到业务了，身上没几个钱，再加上外部的一点刺激，我就稀里糊涂地干了那一票。”

“那如果再来一遍，你还会这样选择吗？”宋夏也没问对方受了什么刺激，问了别人也不会说，而且他也没兴趣知道。

在各餐盘间游荡的筷子顿了顿，对这个问题，唐升还真认真想了想，结合当时的主观条件和客观条件，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应该还是这么选，说实话，当时我有点想要放纵一下自己的意思，不完全是因为钱的缘故。”

“那现在呢？你还能做到‘放纵’吗？”在宋夏看来，唐升现在有价值的地方便是他能够“放纵”自己了。

唐升意识到了什么，又放下了筷子，看向宋夏：“你有新业务？”

“我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摇了摇头，宋夏右手食指点了点他：“你认为你的优势在于你以前的人脉，而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你的优势恰好在于你敢于‘放纵’不受约束，这才是你的公司能够吸引我投资的点，其他的，我完全不看中。”

皱了皱眉，咂摸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唐升不太肯定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当你的黑手套吧。”

“哦，想不到你连这都了解。”宋夏有些意外，不过想到对方好歹也算是风光过，了解些深度社会知识也不奇怪，不过，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好像了解得比较片面，黑手套最好不要是认识的人，不然很容易就被抓包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越听越疑惑，唐升可一点都不觉得那是什么优势，完全就是污点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如果不再‘放纵’，那我也就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