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怀音打了电话给秦业伟,她想确认一些事情。
“爸,我的日记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那个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我替你收着呢。思枚,爸爸忘了问你,你和时靖怎么样了,没有发生不愉快吧?”
“嗯,都好。”
“以前时靖是有很多不足之处,如果他回心转意,你就跟他好好过日子。爸爸不是跟你说过,就算你当不成陆家少奶奶,大不了回家,爸爸养得起你。”
不知道哪一句突然戳中了她的点,怀音忍不住鼻头酸涩,喉咙里翻滚来翻滚去,应道:“嗯。”
鼻音很重。
秦业伟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些话,怀音突然很想念他。她想不管不顾的离开陆家,陆时靖太虚伪了,一直反反复复的迷惑她,干扰她的视线,明明对姐姐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在动摇,被那样的渣男屡屡迷惑心智,意乱情迷。
她为自己感到万分的羞耻。
从游轮上下来,快艇花了没多久,便驶到了岸边。
陆时靖敏锐的察觉到怀音的不对劲,沉默寡言,坏心情几乎全写在脸上。
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开始越来越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昨天晚上分别的时候,她分明很期待自己的吻。
越来越年轻幼稚,跟个喜怒无法自控的小女孩似的。
“和威廉夫妇告别,你为什么不说话?”
陆时靖沉默片刻,提出质疑,眉宇间的不爽不言而喻。
威廉夫妇的热情贴了她的冷屁股,她作为自己的妻子,举止反常冷淡,丢的是他的人。
怀音的表情刻板,无声息的反击:“我英语本来就不好,很奇怪吗?”
陆时靖没有说话,眼神颇含警告的深意。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回去的一路上,相当的安静。
那些暧昧的瞬间,就像烟花易冷易散,消弭的踪迹难寻。
不过陆时靖在半道上就把她赶下车,“你自己打车或者叫管家。”
那语气,凉薄得很。
如果是昨晚之前,怀音或许还存有吐槽他或者据理力争的心思,眼下,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再度茫然起来。
要报复陆时靖吗?
时间拖的太久,把她最初的那股愤怒给消耗掉了。而且,她战斗力这么弱,如何报复他呢?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不偏不倚地在她面前停下,“秦小姐,上车。”
车窗下之下的脸,是沈景瑜。
怀音踟蹰片刻后,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她定定的说:“你跟踪我们。”从游轮到大街上,甚至很多地方。
沈景瑜没否认,“秦小姐,我承认这不是偶遇,我只是想单独和你谈谈,最后再争取你的帮助。”
“我能帮你什么?”
怀音的确是书读的少,但绝对不傻,沈景瑜的公司和东汇集团怕是竞争对手吧,沈景瑜的目的也不怎么单纯。
沈景瑜声音略显晦涩地说:“秦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想收买你做商业间谍的意思,我已经找到我弟弟了。”
怀音盯着他看,发现沈景瑜的面颊和眼皮有些肿胀,精神憔悴。他靠边停下车,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问她:“可以吗?”
怀音不语。
沈景瑜点燃后,吸了一口烟,便重重的呛了起来,看得出,他不会吸烟,因为手指很干净,牙齿白皙整洁,平时非常注重卫生与形象的一个人。
呛完后,他面带沉痛,声音哽噎:“我弟弟几个月前出了车祸,伤得很严重,面目全非,成了植物人,昨天我收到消息连夜回去做了n才确定了他的身份,没想到,不久之前,他过世了。”
车内很安静,怀音被对方渲染出来的哀伤气氛,略略感染到了。
她问:“是意外,还是人为?”
“意外。”沈景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警察说是意外,肇事司机主动投案自首,并赔偿了一大笔钱,判了三年但是我不信,哪里有这种巧合的事情。”
怀音不做评价,只是沈景瑜的出现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
沈景瑜希望她能去参加两天后的葬礼,怀音没有当场回复他,也没有回绝。
“秦小姐,你不要相信陆时靖,他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伪君子,我看你们慈善晚宴上伉俪情深夫妻恩爱的样子,你一定被他给迷惑了,所以你才会不相信我弟弟的真心秦小姐,陆时靖这个人只会利用别人,哪里会有真心,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到激动之处,沈景瑜悲愤交加,呼吸急促。
怀音其实没有多大感觉了,从确定姐姐的死开始,她对陆时靖这个人,就已经失望透顶。
沈景瑜憔悴的眸子闪过一道阴厉之色,迅速掠去,他拿出几张照片递给怀音,“秦小姐,我一直派人跟踪陆时靖,你看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