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意外,安家人能从盛京找到安州来,看他那样,安家肯定是出了变故,所以安四带着安家的独孙北上寻安书瑶。
他眼眸微暗,他暂时在盛京没有势力了,在他被流放的时候,他的人就全部撤出了盛京,到处躲避逃亡。
所以他现在消息堵塞,都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上前,站在安书瑶的面前,正在构思该怎么开解她,谁知安书瑶自己转过身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难过,她应该不难过的才是,可是看见他们,还是很难过。
她只是一个外人,可记忆中的喜怒哀乐就像她亲身经历的一样,她不是没人疼的孩子,而是从小就有父母,哥哥的宠爱。
对亲人有多期望,最后她不想被流放去求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拒之门外对她伤害就有多深。
她肩头微颤,陆矜扶着她的肩,她满是泪痕的脸就露了出来,湿漉漉的小鹿眸红红的看着可怜又可爱。
陆矜目光软了一些,他伸手帮她擦泪:“不要哭,不好看了。”
他越说,安书瑶的眼泪就越落越多,砸在他的指尖上,她声音哽咽:“陆矜,他们抛弃我了为何还要来找我。”
“他们蠢,幡然醒悟才知道丢了珍宝。”
他语气难掩对安家人的嫌弃,安书瑶愣愣的看着他,声音有些闷:“可我为何……赶走他们了,我心里会这么难受啊。”
她在安家如珠如宝的长到十五岁,直到十六岁这年生了变故,不然她依旧是集万千宠爱的安家小公主,同样也是大祁最尊贵的皇后。
可这就是命,他的皇位是上天留给别人的,他没办法改变,其实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
他何尝不是另一个安书瑶,同样被抛弃,不被善意对待。
陆矜有些词穷,他从未安慰过别人,因为没人教他,难过了原来可以哭鼻子,他的生命中只有被控制着夺权,最后为别人送上嫁衣
没听见声音,安书瑶又一头扎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你真是个呆子,连安慰人都不会,我要你有何用啊,人家的相公还会亲亲抱抱,你跟个木头一样。”
说着说着,她又委屈了,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以及不满全部发泄了出来。
就算她医术了得,她穿来的时候也才刚满二十岁,恋爱都没谈过,现如今有个相公还天天对她冷脸要杀她。
眼泪浸湿了陆矜的衣裳渗透到他的胸膛,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泪可以这么滚烫,直直的烫进了他的心里。
他神色有几分复杂,确实如安书瑶说的那样,跟个木头一样,他低头看着她微颤的身子,以及那抓着他衣裳紧得泛白的骨节。
“安书瑶,别哭了。”
小女人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哭。
陆矜最后没忍住轻笑一声,他眼眸泛上几分无奈:“真是败给你了。”
他把人拉开,低头就吻在她的红唇之上,安书瑶眼睫轻颤,神色带着几分迷茫,连哭都忘了。
她鼻尖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松雪之香,清冷冷的让人眷念。
片刻,他才松开她,安书瑶呆呆的仰头看他,红唇微张:“你亲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