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王黻低声说道：“干爹，你说这次咱们能扳倒蔡京吗？”

这王黻与粱师成是邻居，又善于逢迎，早就拜了粱师成为干爹，称他“恩府先生”。

不过私下里王黼还是喜欢叫梁师成干爹，因为他觉得这样亲近。

这次扳倒蔡京的计划就是王黼谋划的，当然背后少不了粱师成的支持，否则他一个通议大夫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梁师成看着阴沉如水的夜空，意味深长的说着：“就算是扳不倒，蔡京的位子也坐不稳了，七十多岁了，也该让贤了。既然他不体面，那我们就替他体面。”

想到方才大殿上皇帝的话语和表情，王黼笑着说道：“我觉得这次机会挺大的，毕竟连他亲儿子蔡攸都不支持他，暗中帮助我们。”

“蔡攸大闹同福客栈，就是想把水搅浑，坐实蔡京的罪名，只是没想到在蔡京的安排下曾炳及时赶来，救下了武植。”

“若是能顺利拿下武植，只怕更能威胁到蔡京。”

梁师成白了王黼一眼，似乎在埋怨他：“那武植拿与不拿都不打紧，重要的是把事情闹大，无论蔡京救与不救，事情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影响大小而已。我只是没有想到蔡京的亲儿子居然会帮我们。”

王黼赶忙说道：“可见蔡京还是有一些敏感度的，选择了影响最小的结果。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见武植，不收他的贿赂。”

“不过始终还是干爹棋高一着，早已经将这些都考虑到了。”

梁师成哈哈一笑：“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要是这点事都看不明白，那你也太小瞧他了。”

王黼笑着说道：“干爹说的是，不过蔡京毕竟老了，很多事掌控不住了，比如他的女婿梁世杰。若不是他提早通风报信，咱们也不会提前筹划好这一盘大棋。”

原来那日在大名府，梁世杰在曹操走后写的的信送给了粱师成！

曹操找到粱世杰请求他写引荐信的时候，这场棋局就已经开始了。

这就是为什么梁世杰会看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笑不已。

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黄雀。

蔡京不倒，他作为蔡京的女婿依旧可以如鱼得水，虽然自己的夫人仗着蔡京的权势对他颐指气使，甚至逼他上交生辰纲，但为了权势，他不得不忍，只是心中早有怨气。

梁世杰考虑到蔡京年事已高，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卸任丞相，他也需要及早找个靠山，因此他将目光瞄准了隐相粱师成。

而那封信就是他的投名状。

无论蔡京倒或不倒，在这件事上，梁世杰都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蔡攸和梁世杰接连背刺蔡京，梁师成放肆的笑着：“哈哈哈，是啊，这就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随着蔡京年龄的变大，此前他的那些坚定支持者们也都在找后路。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少年，但有一件事事肯定的，那就是蔡京活一年便少一年，聪明人都会提前做准备。”

“干爹，你说蔡京倒了谁会上来？”王黻话锋一转，提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王黼的眼睛看着梁师成，充满了渴望。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这么重要的位子这次一定要攥在我们手里。”梁师成把手一握，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