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气氛安静了不少,信瑶对他既有畏惧又有好奇,总是时不时偷偷打量着他。
错过那次小镇留宿,外面的路变得崎岖起来,而且根本看不到有人迹的样子。荒山野岭,怪石耸立,偶有老鸦立在枯树上长鸣。
“你都这样看我一路了,是在怪我?”
信瑶转过脸去,撅起的小嘴透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飞段拿过她的包袱皮,从里面取出一本流浪剑客志放手上摇了摇,信瑶眉头一皱就想抢,但飞段手更长一下子捏住她的鼻子,她挥舞了半天爪子都没碰着他。
“你这本小说,讲的是一个四处流浪的武士和七个女人的故事。”飞段翻阅得很快。
“里面的武士就像个播种禽兽,可你依旧觉得他是浪漫的,为什么呢?”
飞段头也不回地将书抛给她。
“因为写书的人只是为了将书卖得更好,就像那孩子的姐姐效仿故事里情景,以为从武士身上看到了解救自己不幸人生的出路,却陷入泥沼里再难抽身。”
“同样的道理,那孩子所做的事与此有什么区别?同样渴望着别人来拯救他的不幸人生,这样的人往往偏执而又个性明显。”
“相对于那个武士,你觉得我更像一个好人吗?”
最后一句话说完,夕阳也落下山去,胖河狸背上的信瑶还在琢磨着他的话,而飞段则看到了远处人家的灯火,从而踏进小道。
说来也奇怪,这家人将房子修在了悬崖边上。飞段皱着眉看着房外的大树,虽然生长得歪歪扭扭,但长势却异常喜人。树梢上还挂着些果子,看样子经常有鸟来琢食。
飞段捡起了地上的羽毛,他有些不想在此留宿。正在顾虑之际,房门打开,一个年迈的婆婆走了出来。
“客人是否需要借宿?”
“不,”飞段打量了她一下,“还没想好。”
他看得出这个老人应该只是普通人。
“客人,在我这儿留宿价钱很合适的,而且这前后几十里地都没有人烟,错过了就找不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飞段打量了下房子,感受到似乎有人偷瞄了他一眼。
“算了,不需要!”
背过身子,胖河狸露出人性化的垂头丧气,但也紧紧跟在飞段身后。
“客人,来住一下吧!我们老俩口都揭不开锅了,价钱很便宜的。”
老婆婆追了上来,她想抓住飞段的袖子却被其怒瞪,吓了个趔趄。
信瑶不满,跳下来扶起老婆婆,她看到老人满是补丁的衣服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拽着飞段的袖子就不让走,意思很明显,她又开始发善心了。
飞段有些头疼再度打量了一眼房子,没有感受到觊觎的目光,门外走出一个干巴巴的老头,精瘦精瘦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倒也不像是坏人。
“给你上一课吧...”飞段小声嘀咕。
看见难为情的哑女已经在老婆婆的拉扯下进了院子,飞段解除了通灵术也跟着走了进去。
门外的老头临进屋前回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在确定着什么。随着破旧木门的“吱呀”声,大门合拢。
房屋外面看着简陋,里面...更加简陋,不过却异常的整洁。飞段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一丝异味,这反而不太正常。旁边的哑女异常高兴拉着婆婆就要帮忙,飞段一把拉住了她。
气氛有些紧张,老婆婆愣在那笑了笑。
“我不喜欢我的侍女离开我的视线。”
对此,信瑶翻了翻白眼也没拒绝,坐在了旁边。老婆婆进了侧面的房间,而老公公则出了门,不一样传来磨刀声。
昏暗的阁楼,一个面容枯槁的男子蜷缩在房间角落,骨瘦嶙峋的他窝在被子里。老婆婆走了上来,拽过被子慈爱地看向他,拿过一旁的梳子为他梳理头发。
“儿啊,不要害怕,很快就不难受了。妈还给你相中了一个女人很好生养,到时候安排你俩结婚,生一个...”
男子将被子扯到头顶盖着,似乎不愿意听到她唠叨般。老婆婆表情也从慈爱转变得阴森。
“儿啊!你辜负了妈妈的期望,那就将火种和希望留给下一代,不要再让母亲伤心了。”
老婆婆转身颤巍巍地下了楼,她听到饭煮熟的声音了。
飞段坐了一会,门外的磨刀石戛然而止。信瑶也似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房外黑得吓人,似乎月光都被异常茂盛的树木遮了去。她看向飞段,却发现他撑在桌子上眯觉。
正在信瑶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时,房门推开,老婆婆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我家那口子喜欢磨刀,平时捕些偷果子的鸟打打牙祭,客人不要见怪。”
老婆婆说着到墙角点燃了香料,站起身来又解释道:“山里蚊虫多,这可以驱蚊。”
“刚才你说捕鸟?”飞段问道。
他看着眼前的饭菜毫无食欲,旁边的哑女倒是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