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安不想和老人多说,拉着二舅便回去了,外面天气这么冷,她还能骂一天不成?
果然,半小时后,外面再无半点声音,二舅一声不吭,抽着烟打开房门,拿出雨布和叶怀安两人把拖拉机后斗盖上。
二舅又仔细检查了拖拉机,确定一切就绪后,这才沉着脸回屋了。
对于那些议论,叶怀安从来不想过多评论,上一世人情冷漠,他早已经尝够了,何况这点风言风语。
真正让人崩溃的是表面风光,背地里只能当孙子,那种耻辱和痛苦,才是最折磨人心的。
因为你每次看到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背后的红于黑,可你却无法开口。
这一世,自己只想清清白白,活出自己想要的精彩,何须他人评价?
晚餐是二舅在忙活,叶怀安烧水简单洗了一个澡,坐在门口,看着远处的山峰发着呆。
此刻已是黄昏,村里各家各户都绕绕炊烟升起,还有妇女站在村中,嘴里喊着“格格”的喊声,招呼自家鸡赶快回笼。
偶尔还有几声不大不小的怒骂声,孩子们的哭喊声,烟雾娆娆,一副八十年代的田园农村画卷在叶怀安面前缓缓展开。
端在不远处的大智拿着一根黑色木炭,正在墙角画着什么,叶怀安站起身,轻轻站在大智背后,看着大智正在一块墙壁处,画着一个头像。
叶怀安斜着看去,到像一个女人头像,仔细看,还挺有神韵的,难道这是妈妈吗?
叶怀安笑着拍了拍大智肩膀,随意问道。
“大智,你这是画的是谁呀?”
大智手上动作没停,依旧很专注,声音却是憨憨地回道。
“是艳青姐姐呀!”
“艳青姐姐?”
叶怀安脑海中一时之间有点迷糊,过了足足三秒,他脑海中突然像是炸响似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姿丰润的身影。
沈艳清,艳青姐,曾经少年时的一个遗憾。
叶怀安上辈子真正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人很多,不管是那种发生关系的,还是没发生过关系,真正能给他留下深刻回忆的,寥寥无几。
而这位沈艳清,绝对算得上是他曾经记忆深处最难忘的一位白莲花。
沈艳清是一位知青,一位命运多舛的女人,她的身世算不上多好,在城里的父母,在她下乡那几年双双去世。
后来下乡又遭遇到不公,被迫嫁给了村里一个大队会计,叶怀安还喊堂叔。
按照辈分,叶怀安还得喊她婶子,两家相隔几十米,可惜那位堂叔命薄,八三年去县城修水库,被放炮的哑炮炸死,留下沈艳清和一个四岁的女儿沈小朵。
沈艳清身高一米七六,在这个农村女性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年代,沈艳清的身高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加上她身材丰润,面容天生白皙,那双大眼睛,如同年轻时候的谢大脚,完全不同于这个年代的农村女性。
从她成为寡妇的那一天,她那命运多舛的人生便已经注定。
这样一位女性,还是寡妇,在叶怀安的青春记忆里,这位艳青姐,几乎是荷尔蒙的代名词。
不止叶怀安,叶家沟的男性,没有人不对这位寡妇垂涎的,但是或许垂涎的太多,反而让她多了一层保护色。
村里哪个男的,敢对她有什么实际行动,都将遭到全村男人的围攻。
这里面自然包括叶天德,叶怀安好像还记得有一件事,有一次叶天德傍晚故意赖在沈艳清家里不走,后来被村里几个男人拉扯才不情不愿回去的。
当天晚上,叶家的窗户被人用石头砸了四次,那次经历也把叶天德吓得不敢再去招惹沈艳清。
但是对于一个美艳寡妇,村里那些男人明面上不敢去骚扰,暗地里,却做了不知道多少龌龊事。
如果说男人的骚扰,还算外伤,那她婆婆对她的恶意中伤,才是真正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