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姚将军。只是在下希望拿回自己的佩剑与长枪,不知将军能否行个方便。”
“举手之劳,本将片刻便令人取来予你。”
“多谢姚将军。”
百里燕深施一礼,姚盛又问了江湛一些军务,随后便是离开了营地。
待姚盛离去,江湛上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比他还高那么点的青壮:
“你今年多大。”
“在下今年十六,歧国人,曾在晋国待过数年。”
江湛好似很是吃惊,眼睛瞪的很大:
“岐人?岐人为何来咸国充军。
“是你们抓来的。”
“可观你举止斯文,读过。”
“回禀百夫长,读过几年。”
“那你可会拳脚。”
很显然,江湛看出来了,百里燕十六岁便是比他还高还要健壮,显然应该练过拳脚。
“是的,在下自小练过些前脚,善于枪术。”
“那你好端端的,是如何得罪了鼎炀侯。”
“事关军机,在下也不好说明。”
“也罢,随我来吧。”
一路跟随江湛前去营中,路上其又问了不少,也说了不少。
江湛这个百夫长眼下并不满员,麾下只有七十六人。
一个百夫长下辖十个什长,每个什包括自己在内是十个人,一个什有两个伍,每一个伍有五个人。
设一个伍长,编制四个兵卒。另一个伍,只有四个人,但包括什长在内,这个伍就是五个人,因此一个什是十个人。而一个百夫长,麾下满编就是一百零一个人。
江湛这个百夫长,连他自己在内只有七十六人,加上百里燕,也只有七十个。
百里燕最后被安排进的伍只有三个人,伍长是一个已经五十一的老头子竹生,另外两个一个才十六,叫马平,另一个叫“萧”,没有姓氏,才十五,都是老弱病残。
“竹生,这是赵将军安排来的心腹,因触犯了军法送来充军,你好生照顾。”
竹生蹲地上抬头看了眼百里燕,接过江湛的话说道:
“赵将军,哪个赵将军?”
“镇东大将军赵逊,赵大将军。”
“竹生不屑的撇了撇头说:
“都来充军了,还嫌命短,早晚是个死,何谈照顾。”
“这我可管不了,总之是姚盛将军吩咐下来的军令,你就看着办吧。”
说罢,留下百里燕,江湛便是走了。竹生从地上站了起来,马平、萧二人围上百里燕。
“看你一脸书生气,想来将军身边是个不小的官儿吧。”竹生问道,言语间咳的厉害,因该是年纪大了,肺功能跟不上。
“算不上什么官,只是一个校军郎。”
“校军郎?什么是校军郎,老夫怎从未听说过,马平,你听说过?”
竹生问道一脸稚气未脱的马平,马平摇着脑袋:
“没听过,不过魏大哥你识字吧。”
百里燕看了看这个马平,比自己足足矮了大半个头,一脸稚气未脱,现代社会中他只是个孩子。
“识那么一点,怎么,你想认字?”
“是啊,爹爹说要是认字,就不会沙场上充军了,可以将军帐下听用,魏大哥一定是识字才被赵将军赏识的吧。”
马平张口闭口就是“魏大哥”,显然在他眼里,百里燕应该有十九,事实上百里燕只有十六岁,仅仅是他的思维超越了时空。
三人连番问了许多,都是之前江湛问过的内容。
倒是那个没有姓,叫“萧”的,一脸的清秀和稚嫩,看起来骨瘦嶙峋弱不禁风,比马平还要矮些,好像风都能把他刮倒一样。
胸口却挂着一把与之格格不入的青铜短剑,他不怎么说话,始终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百里燕。
“你叫萧吧。”
百里燕问道他,萧点了点头,轻亨了一声:
“嗯。”
这时竹生说道:
“他才十五,没见过什么市面,上次打肥城,差点被自己人的马踩死。”
“是嘛,他太小了。”
“唉”竹生又叹了口气,坐回了地上说:“他也不小啦,我们村里连十三的娃娃都充了军,再这么打下去,怕是咱们咸国可没人接种了。”
竹生态度悲观,他和马平、萧都是被强征的役兵,来自不同郡县的村子,被征召后只操练了两个月就过了江。随鼎炀侯过江的新兵,都是年满十五以上,许多留守本土的新兵,十六以下的占了多数。
按说十四岁开始登记,征兵最低只能征发十六以上的人入伍或者人夫劳役,其中还不算十六岁,也就是年满虚岁十七,才能充军。实际上咸国连年战争,成年人战死者甚多,即便能活到战后的,伤残占了大多数。